他奇怪問道:“這是怎麼了,莫非還有人敢得罪你?”
他們剛到的時候,李雲平就帶著趙雲安滿地方溜達,誰都知道祥親王的弟弟永昌親王到了,哪裡有人敢得罪他們。
常順抿了抿嘴角,猶豫許久才道:“少爺,今天我遇到一個人,他好像認識我。”
趙雲安猛地打起精神:“莫非是你的家人?”
常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自己也說不清。
趙雲安正打算派人打聽,人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等看清楚來人,趙雲安也是一愣,不敢置信:“王兄?”
來人正是神神秘秘,卻在李雲平平定西南中出了很大力氣的王晨。
他訕笑一聲,拱手說道:“王爺,在下又來打擾了。”
趙雲安看向他的神色有些狐疑,難道常順跟汪家會有什麼關係。
王晨看了眼麵色平靜的常順,坐下來才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趙雲安看向常順。
後者隻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王晨微微歎氣:“我今日來,並非要讓你認祖歸宗,隻是告訴你真相而已。”
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
常順定睛一看,卻是熟悉的鐵片。
隻是這塊鐵片保存的極好,佩戴的主人日日撫摸,讓鐵片橙光瓦亮,也能看清楚上麵鐫刻的文字。
“這是汪家的信物,父親說汪家的男兒當保家衛國,誓死不悔,比起玉佩來,這鐵片更適合。”
趙雲安擰眉道:“我記得汪家並無其餘子嗣。”
王晨歎了口氣:“因為他並不是我的兄弟,他是我的侄兒。”
“當年長兄未婚生子,家中怕他不好婚配,便隱瞞下來,外人無從得知。”
未婚生子,隱瞞下來,北寧,倒是與常順的身世不謀而合。
王晨回憶起當年的事情,臉色也有些陰沉:“汪家出事之前,曾將侄兒寄存在友人家中。”
“誰知道多年之後等我回去找,那人卻說侄兒在歲時候就走失了,他們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
在見到常順身上那塊鐵片之前,王晨一直以為汪家隻剩下他苟延殘喘,就連嫁入祿親王府的姑姑,也早已經死去。
而名義上是他妹妹的女孩,不過是在南疆遇到的一位孤女,因為她特殊的長相,姑姑才將她收養下來。
王晨一年年大魏各地的跑,並不隻是為了拓展商路,更是在心底報以一絲希望。
“你還活著,真好。”王晨釋然笑道。
常順第一次被彆人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一時有些不自在。
他離家的時間太小,以至於對爹娘毫無印象,隻記得小時候是能吃飽的。
許久,常順才問了一句:“他們葬在哪裡?”
王晨臉色微微一變,頓了頓才道:“你爹戰死沙場,連屍首都沒有找回來,隻能立了衣冠塚。”
“你娘葬在北寧,汪家的祖墳之中。”
常順點了點頭:“我會去祭拜他們。”
王晨笑了笑,釋然的起身:“看到你過得很好,我就安心了。”
“趙親王,多謝你出手相救,讓我還有看到侄兒的機會。”
趙雲安隻說:“我跟常順投緣,並不是為了你。”
王晨朗聲一笑,並未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趙雲安看著常順,見他神色恍惚,擔心問道:“常順?”
常順反倒是笑了:“我沒事,隻是有些突然。”
“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身世。”
常順笑完了,又道:“如今知道了也好,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趙雲安拍著他的肩頭:“下一站我們就去北寧,去祭拜你的父母。”
迎著趙雲安的安危,常順點了點頭,心底並無多少傷心。
這輩子,他自小沒有爹娘,沒有家世長輩照顧,但那又如何呢,他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少爺,再未受過一點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