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嫁給當代皇太子 青律 8329 字 7個月前

媽媽走的那一年,越亦晚八歲,越知故十二歲。

自他記事起,爸爸和媽媽每天都親密而快樂。

媽媽不用上班,家裡的雜事也有傭人做。她隻用插插花,看看雜誌,然後就是照顧自己和哥哥,三個人一起等總是出差的爸爸回來。

那時候父親承接著爺爺的家業,是跨國玩具公司的老板,每年哪怕再忙,也會帶著一家人去各種地方觀光度假,相冊裡也有上百張的美好回憶。

可媽媽居然要走了。

那天他午睡時聽見父親的敲門聲,還有什麼東西在悶鈍地砸來砸去。

他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就光著腳跑了出去。

媽媽把她自己關在臥室裡,不停地在砸著什麼,跟瘋了一樣。

備用鑰匙早就被她拿走了,鎖匠還有好一會才回來。

父親甚至試圖破門而入,可那扇門就是怎麼也不開。

她走出來的時候,滿身傷痕和淤青,猶如一個在災難中幸存的可憐女人。

越亦晚那時候還沒看懂,長大了做噩夢才漸漸明白。

她砸的是她自己。

“越品,這就是你不肯和我離婚的下場。”

然後她當著他們的麵給警察局打電話,哭的快要背過氣去。

於是媒體來了,父親被拘捕了,連隔壁的老夫婦都一臉同情的安慰她。

哥哥那天去上鋼琴課了,並沒有看見這些。

可是他信他,他信自己說的這一切,也信爸爸沒有做這些事。

他們兩在法庭上,最終選擇和父親呆在一起。

很久以後,在越亦晚成年之際,越知故才喝醉了酒,告訴他真相。

大哥在十歲的時候,就在陽台望見過母親和那個園藝師光著身子的躺在一起。

他懇求過,甚至是乞求過,但母親就會哭的更慘,仿佛他才是那個作惡的人。

最後見到母親的時候,越亦晚還是不肯死心。

他才八歲,他不想失去爸媽,更不想再也看不見媽媽。

“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呢——你不喜歡我們的家嗎?”

那個女人擦乾了淚痕,聲音頗為冰冷。

“媽媽這十四年來,像金絲雀一樣被養在這籠子裡。”

“媽媽一直很痛苦。”

她靠近了他,一雙眸子裡布滿著血絲。

“你知道做一個廢物,被養個十幾年,是怎樣的感覺嗎?”

“你知道和一個無趣的男人過一輩子,有多恐怖嗎?”

她沒有解釋更多,就帶著支票消失了。

越亦晚當時連字都寫不全,這種感情問題其實聽都聽不懂。

他那時候就隱約覺得,那些控訴裡是有陷阱的,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

後來長大些了,拒絕了四五個告白,又獨自一人在英國留學畢業,還是沒有懂。

他無法理解母親的那些痛苦,卻總覺得她騙過自己。

時間無法回溯,事情的真相也早已被掩埋。

越亦晚後來想了很久,感覺自個兒這輩子如果不戀愛結婚,可能永遠不會懂她到底在哪裡說了謊。

不懂就不懂吧。

敗訴的越品幾乎在商界都抬不起頭來。

他不肯管爺爺借錢,也不肯低頭。

白天陪著笑跑生意拉業務,晚上還要檢查自己和哥哥的功課,哪怕是身上的鞋印子都沒擦乾淨,他也會和顏悅色地教自己做數學題,從來不生氣。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有天夜裡,越亦晚出去接水喝的時候,看見父親的臥室燈亮著。

他在給自己縫校服,右邊袖子白天被掛了道口子。

那雙養尊處優的手一直對不準針眼,手背抖了許久,忽然濺了幾滴眼淚。

那個堅強地微笑著的男人,從來不抱怨和憤怒的男人,半夜裡對著一件校服哭的連背都在顫抖。

他哭了接近半個小時,越亦晚就站在角落裡看了半個小時。

他不敢上前,也不敢過去擁抱他。

那時候他才十歲,卻隱約地懂了一些道理。

有些脆弱和痛處,是不能說破的。

如果讓這些東西擺在明麵上,也許會讓人感受地更加清晰和入骨。

後來越品翻身再起,借著僅有的資本投資了多家客棧,再由客棧一路發展到酒店業,十幾年之後建立了一個全新的觀光酒店業帝國,那都是後話了。

“……我很抱歉。”

大概是兩人沉默的時間太久,越亦晚從往事裡回過神來,才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句。

花慕之終於抬起頭來,發覺他麵上雖然是風淡雲輕,可眼眶已經紅了。

他有些想上前抱抱他,或者幫他擦一下眼睛,卻又不敢多動一下。

越亦晚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裡有些顫抖:“你如果在意這個問題,我可以提出結束禮訓期,我們好聚好散。”

花慕之皺了眉頭,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把溫熱的茶盞遞到他的掌心:“你先緩緩,這件事沒那麼重要。”

“對不起,我可能是個很自私的人。”越亦晚卻低著頭開口道:“我當初想的是,既然我們兩個人在婚姻中都彆無選擇,不如湊在一起過日子算了。”

“我對婚姻和愛情……其實都很害怕。”

他不是不知道要給花慕之織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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