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似乎要變了,連空氣都彌漫著隱秘的不安與危險感。
驚慌,茫然,又有些無助。
在這種時刻親吻他,卻如同迷途的人走進了神諭所一般。
他們停頓了一秒,又默契的再次給了對方一個吻。
“我也愛你。”花慕之伸手碰觸著他的臉。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從醫院出來以後,越亦晚就直接帶著孩子去了越家,而且給父兄都發了暗號,讓他們第一時間過來。
安保公司的人頗為得利,在穿行的時候全程保護在車道兩側,以防止任何刻意的撞擊或者彆道。
所有路徑都已經覆蓋完畢,哪怕小胡同裡打著露天麻將的大媽大爺裡,也有他們安置的便衣。
越亦晚帶著孩子抵達彆墅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已經到了,神情有些茫然和緊張。
“發生什麼了?”
越亦晚示意兩個孩子先去樓上的玩具屋,自己坐在茶幾旁灌了一大杯水,長籲一口氣道:“出事了,兩個孩子得暫時交給你們照顧。”
“——小隱和小時都留下來?好,我來帶他們,”越品皺了眉頭道:“你從來不用那個暗號,今天發生什麼了?”
“宮裡……有人下毒。”
越亦晚掏出了懷裡的文件袋,給他看自己從安保主管那裡得到的信息。
“牆體有放射物質,食物裡藏了寄生蟲卵,還有多個建築有被打洞或安置竊聽器的痕跡。”他抬手把文件袋遞給了父親,側頭看向哥哥:“慕之發現的早,現在在醫院做完了手術,醫生說大概兩周就可以痊愈了——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最好也去做一下檢查。”
“醫院的人靠譜嗎?檢查過底細沒有?”越知故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居然會下這麼狠的手。”
“都查過了,祖孫三代和旁係親屬也全部都查驗過了。”越亦晚揉了揉額角,靠在沙發上又喝完了一杯水,總算緩過來了一些。
越品默不作聲地看完了相關的報告,半晌才狠砸了一下桌子。
“這群畜生!”
“我們可能沒辦法搞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越亦晚想起了什麼,看向他道:“但聽陛下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有人要廢除帝製——你們對這個有了解嗎。”
越品皺起了眉頭,坐在了他的身邊。
“嗯。”
官商自古不分離,他與達官貴人們也往來頻繁,對參政院的事情也了解的頗為清楚。
如今參政院裡一共有兩個大黨和四個小黨,而主要黨派為A黨和B黨,名稱都是由拉丁文縮寫而來,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取向。
“B黨是重工業和第二產業的受益者,如今由於臨國的產業迭代升級而逐漸式微,也是主張廢除君主立憲製的主要發聲者。”
“元首是A黨的?”越亦晚思索道:“A黨主要是新式產業的受益者吧。”
“皇室本身並無力乾涉政治,其實是促進旅遊和第三產業發展的重要組成。”越品解釋道:“珠寶、服飾、旅遊、酒店業,還有整條東海岸線的偌大度假村產業,其實都與皇室本身有關係。”
外國的人們因為好奇和向往,會不斷地來這感受白沙碧海,以及在溯明廷和臨都的多個地方徘徊觀光,為臨國貢獻出巨大的經濟收益。
“可皇室垮台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啊。”越亦晚露出被冒犯的神情:“起碼現在稅收和綜合發展的都足夠好,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B黨的核心理念,就是重新發展科技和軍事,用把大量的財政支出從文化宣傳和旅遊管理轉移回工業和科研上。”越品長歎了一口氣;“有其他歐洲小國的先例在,有些人的野心已經按捺不住了。”
錦衣玉食的和平生活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他們想要更加強大的競爭力,以及在科技和工業上發展處全球性壟斷的技術。
“還有種更荒誕的可能。”他頓了一下,露出嘲諷的表情:“他們已經知道大勢已去,想最後靠扳倒王室狠撈一筆。”
重工業已經不再是當年能日進鬥金的聚寶盆了,那些老一代人奮鬥幾十年的基業現在也毫無力量,還不如海邊小魚莊來的賺錢。
可皇室的存在,不僅代表著曆史的百年積澱,亦是無數的財富和珍藏。
越亦晚聽他們解釋完大概的情況,隻覺得惱火而又煩躁。
“到底走什麼路線,我根本不關心。”他壓低聲音道:“但敢這樣來陰的,我要十倍奉還。”
“二十倍。”越品冷冷道:“我來幫你把背後躲著的那個人找出來。”
“他是政客,就毀了他的黨羽和聲譽。”
“他是商人,就搞到他財破家亡為止。”
越知故發現自己壓根插不上話,半晌才憋了一句。
“那你們聊,我上樓帶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