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看來我今天是來著了,一來就有好吃的,等會兒給我一隻野雞唄。”
顧銳涎皮賴臉的討要,可是顧言和根本不答應,“顧燁(孫子)留在家裡,你想都彆想,讓你戰友給你寄就是,這是我戰友給我寄的,我要留著慢慢吃。”
老爺子傲嬌的很,一點開麵子也不給。
做晚飯的時候,雞肉飄香,隔壁的鄰居聞著雞肉味道,食不知味,老顧頭從哪兒弄來的雞肉,真的很香。
顧言和一家現在也是很難得吃一頓肉,現在到處都沒有糧食,各種物資也是少的可憐。他們的也跟著減了許多,這也是沒有辦法。
晚上一頓飯,吃的肚圓,感覺肚子裡麵終於有了點油腥。
全國另外幾個地方,也有人相繼收到陸洪兵寄過去東西,這些東西陸洪兵是分幾次從鄉裡和縣裡兩個地方分彆寄的。
桃源生產隊
轉眼就是冬天,最後一批農活已經乾完,秋收以後,接著就是種油菜,來年收割油菜。
幾個月來,孟紅梅總算把自己要住要用的地方,收拾的舒舒服服,再也不覺得彆扭。
陸洪兵親自教養幾個孫子孫女,免得被幾個眼皮子淺的教養的小家子氣。以後出去丟自己的人。
孩子們現在明顯的有了很大的變化,講禮貌,而且說話做事明顯和以前有了區彆。
陸洪兵帶著三個糟心的兒子和一個侄子一起上山打獵,現在是冬天,很少有下地做事的,都是和北方一樣貓冬,南方的冬天,也是很冷很冷的。
孟紅梅知道陸洪兵已經起床,今天沒啥事,天氣又冷,孟紅梅不想起床,就繼續窩在房間裡麵。
耿春花一早剛起床,娘家的爹娘就過來了,“爹,娘,你們怎麼來了?家裡有事?”
“進去說,外邊好冷。”
“哦哦,先進來。”
耿春花還來不及洗衣服,就開始在火坑裡麵發火燒火,家裡冬天沒事的時候,一家人都是擠在火坑邊烤火,還能一邊烤火一邊燒水,還可以燉菜。
在柴火上架上一個圓形的鐵三腳架,把鍋或者燉鍋放在上麵,就能炒菜或者燉菜,也能煮飯,很方便。
耿春花忙活著,又是煮飯又是做飯,耿父耿母絲毫沒有提起過親家在家嗎?問都沒有問。
吃飽以後,耿父才說話:“春花,咱家就你過得不錯,真是好日子呀?”
耿春花也驕傲,覺得自己確實過得不錯,但是麵子上不顯,“爹,娘,有事嗎?”
“春花,原本是不應該來找你的,隻是最近確實沒有辦法,才來找你的。”耿母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但是還是想找閨女想辦法。
“娘,什麼事直說,我也是講家裡的孩子,能幫的一定會幫的。”
耿母聽了閨女說的這話,很感動,親熱的拉著大閨女的手說:“春花,娘沒有看錯你,是個孝順的。說出來丟人,不過咱是一家人,我就直說了,你小妹懷孕了,我想讓她來你這兒住段時間。”
“什麼,小妹懷孕了,她還沒有結婚吧?”
聽到這話,耿春花嚇了一大跳,自己小妹怎麼會未婚先孕的。這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她沒有結婚,可是這也是不小心懷上的,她男人是縣裡一家單位的,不過還沒有離婚,他家女人是個不生蛋的老母雞,結婚六七年了,屁都沒有放過,婆家包括你未來妹夫早就不耐煩她,可是要離婚也麻煩,這女的死活不願意離婚,婦聯也幫著她,都做你妹夫的工作好幾次了,不過這次你妹夫保證一定在正月十五前離婚。我想著就讓你小妹在你家住段日子。”
“娘,這個我要和孩子他爹商量一下。”
“唉喲,這點小事都要和女婿商量啊,你做主不就完了,現在你們小家已經分家出來,這點事都不能做主。”
耿母一聽要和女婿商量,她急了,這件事一定要現在咬定,小閨女已經到了外邊不遠的地方等著呢。
“娘,我……”
“我什麼我,你做回主怎麼了,就說想你妹子,讓她來陪陪你怎麼拉。你妹子還沒有顯懷,也看不出來什麼。放心吧。”
“那好吧,讓小妹來住段時間。”
耿母都這麼說了,耿春花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答應。
“好,她爹,你去找小妹,讓她進來。”
耿春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人早就來了,隻是沒有先進來。
耿金花就這麼住進了陸家,孟紅梅雖然躺床上,外麵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這是她看過的不要臉小三她媽之一,自家女兒道德淪喪,還罵人家原配。真是不要臉。
孟紅梅一直窩在床上,也不吭聲。就是耿春花也沒有想著跟她說一聲的意思,孟紅梅無語了。
耿金花把自己抬的高高的,一幅高傲的樣子,進來大姐家裡也是如此。
她內心驕傲著,認為自己馬上就要嫁給城裡人,是高人一等的,對自己家嫁的最好的大姐,也就不再羨慕,隱約還透著神氣。
耿金花還沒有咋滴,手就扶著肚子,走了進來,包袱還是耿父幫著背的。父女倆進來的時候,路家慶和耿春花的三個孩子正好起床,最小的夏玲不知道和姐姐一起玩鬨啥,不小心撞上了耿金花,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還是無意的,也沒有故意使力氣,“姐姐,夏夏不敢了,咯咯咯!”小家夥倒退著,不小心撞在耿金花的右腿邊,“啊啊啊,作死啊!敢撞我,小賠錢貨。”
耿金花罵人的話脫口而出,壓根就不用想,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誰,孩子們在遠遠打鬨的時候,她就看的清清楚楚。
對於自家大姐的孩子,她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不許你罵我妹妹是賠錢貨,我爺爺奶奶說了,女孩一樣能頂半邊天,不是賠錢貨,你是封建殘餘思想,你想搞複辟。哼,還有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還有臉罵我我妹妹。”陸正民現在不是幾個月前的陸正民可以比擬的,嘴皮子可溜了,他和家裡的弟弟妹妹都是爺爺奶奶親自教養的,懂的東西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大姐,怎麼著,你家不歡迎我啊,不歡迎我就走唄?有啥了不起的,我還不稀罕呢?”
耿金花摸著自己的肚子笑的得意,一臉嫌棄的看著堂屋裡麵的幾個孩子,耿母上前拉著耿金花,“金花,說啥呢?這是你大姐家,不要亂說話,夏玲也不是故意的。”耿母說了老閨女兩句不痛不癢的話,最後話鋒一轉,對著耿春花說,“春花呀,不是為娘的說你,你家孩子確實要管管了,這麼小就學會狡嘴,可不是好兆頭。還有女孩子家家的就是要文靜,你家夏玲這麼瘋瘋癲癲的可不好。以後再撞著你妹妹可咋辦,她的肚子現在可是還懷著孕,人家以後是城裡娃,不是一般農村的孩子。”
這話說的,就是耿春花都聽不下去了,可是不讓妹妹住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去,自己說了爹娘肯定要鬨。
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好了,既然要住就少說兩句,孩子們都還小,也不是故意的,我等會兒交待他們幾個就是,孩子們也不知道你懷孕的事。”耿春花可看重自己兒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生,不能生這就是唯一的兒子,還有也是她的長子,內心還是還是很看重的,隻是現在是兩頭為難。
她不歡迎妹子來住,爹娘鬨,歡迎吧,看妹子那樣,以後都日子也不會安靜。
耿母沒有想到大閨女這麼說話,也被噎了一下,心裡不舒服,不過為了小閨女也沒有吭聲,隻是臉上之前堆砌起來的假笑已經不複存在。
拉著小閨女和自己男人賭氣的坐在火坑邊上。
家裡幾個孩子看著這樣的情況,也不管自己的娘,直接去到奶奶的房門邊,門是虛掩著的,輕輕就推開了,來到床邊,“奶奶,醒了沒有?”陸正義現在最喜歡爺爺奶奶,也很親近他們。
孟紅梅睜開眼睛,看著三個小蘿卜頭,“怎麼就起床了,不多睡會兒。”
“唉,家裡來了惡客,睡不著了。”春玲的語氣幽怨 ,孟紅梅聽的好笑。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腦袋,交代三個孩子,“去奶奶廚房裡,自己把火坑裡麵的火點燃,先去烤火,奶奶起床給你們做好吃的,正民你去二嬸和三嬸家裡把弟弟妹妹們都帶來,知道嗎?”
“奶奶,我知道了。我先發好火。再去找他們。”
陸正民知道自己是家裡的老大,爺爺說了,自己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自己要照顧弟弟妹妹。
陸洪兵不會教孩子們無條件的承擔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有些責任卻是要承擔的,責任取決於自己的能力和家裡其他成員的態度。都是將心比心 ,不會讓最大的無條件付出。
三個孩子走了以後,孟紅梅才起床,對於堂屋裡麵的鬨劇,她壓根就不會現在管,自己不好好治治這大兒媳,以後不得翻天。
弄好一切,家裡的六個孩子,全部已經坐在火坑邊上,手裡拿著書本,聽陸正民讀書,廚房很敞亮,前後有窗戶,還是按的玻璃,這是孟紅梅的意思,在一邊牆上還掛了一塊小黑板,一邊放著一張就桌子,上麵有粉筆,這是陸洪兵搞的,沒事教教孩子們。
陸正民先帶著弟弟妹妹複習昨天的功課,太小的隨大流,沒有人管她們學到幾個字,要有學習的態度就行。她們倆三歲都不到,就是來打醬油的,主要是四個稍大點的,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兩個四歲。
孟紅梅已經開始做早飯,兩個熱水瓶都是灌的滿滿的,早飯吃刀削麵,孟紅梅會做的美食多了,一早陸洪兵走的時候,就煮了十幾個雞蛋帶著,還給她合好麵,自己起床隻需要再稍稍加工一下就行。
孟紅梅想吃刀削麵,自己加六個孩子,也是夠的,現在學校放假都放的早,寒假幾個孩子不用人去找,他們自己起床就跑過來。
兩個孩子一碗,她們三碗,自己一碗,剛剛好。四大碗,自己還吃不了那麼多,廚房自己用木頭做的盒子,裡麵可是種了青色的蔬菜,下麵條就得放點蔬菜,看著才舒心,吃起來才有味。
不過這時候地裡還有白菜,也算是蔬菜,孟紅梅用下麵條的開水,再燙了一碗白菜,幾個孩子也知道要吃蔬菜好,不用孟紅梅交代,自覺的夾白菜吃。
祖孫七人不管堂屋的幾人,吃的滿心歡喜,刀削麵裡麵,孟紅梅還每碗都加了一勺雞湯,味道可好了。
山上的陸洪兵帶著兒子侄子一起,去到一個他固定去的地方,這樣的地方,他有好幾個,都是輪換著來。
冬天的山林,冬風蕭瑟,到處都是枯樹枯枝枯葉,踩在枯葉上還沙沙作響,這片林子裡麵,是有野豬的,陸洪兵以前來的時候,見到過,這次就是奔野豬來的。
60年,雖然說獵物是集體的,但是也沒有後麵嚴,打的多,交點出去就成,陸洪兵是奔著幾頭野豬出來的,梅子還說明年開春家裡養兩頭豬,他想著也成,自己兩人也沒有彆的事,自己每天打豬草,梅子在家裡做點輕鬆的家務活,也是蠻好的。有點事做,也不會太累。
幾人躲在一邊,聽著一邊“吭哧吭哧吭哧”的聲音,都有一些緊張。隻有陸洪兵不緊張,一直盯著前方。
他是帶著一把大砍刀,是原主從戰場帶回家的,陸洪兵現在沒事就磨磨刀,刀刃鋒利無比。
他想多打幾頭野豬,隊裡交上兩頭野豬,自己五人分幾頭,隊裡也不會有人說什麼話。
以後明麵上吃肉,也不會紮眼,為了一口肉,自己還要籌謀,他也是沒有辦法,還有幾位老戰友和老首長那兒都要寄點,大小是個意思。
他們雖然不是農民,有肉票,可是肉也不夠吃,即使有辦法多弄點肉票,也不會有很多。吃肉在這時候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奢侈品。
隨著聲音漸漸靠近,大家都焦急的等待著,中途有他們做的陷阱,野豬的身影漸漸露出來,好幾頭,都不小,有七頭野豬。
陸洪兵對兒子侄子說,要是有野豬掉下去陷阱,你們就專門收拾陷阱裡麵的野豬,彆的不要管,有野豬衝你們撞過去,最好是快跑或者找一顆高大粗壯的大樹爬上去。
手裡的柴刀也可以擋幾下,不要蠻乾。
“嗯。”事關小命,四人鄭重的點頭答應,不答應不行。陸洪兵帶他們上來也就是為了多來幾個勞力,把野豬抬下去。
陷阱起了作用,兩個陷阱掉下去三頭野豬 ,到了不遠的地方,陸洪兵走了出去,對著一頭最前麵的野豬,直接砍下去,前麵的野豬也是沒有防備,被砍了一個正著,正好是野豬的頭部,當時就倒下掙紮,另外三頭憤怒的衝過來,它們已經反應過來,對著敵人陸洪兵衝來。
陸洪兵找個空檔給掙紮的野豬又補了一刀,然後對著另外一頭砍過去,躲在一邊的四人,覺得不能再躲下去,來了一趟,不能不讓爹(叔)一個人涉險,自己光吃肉。
四人分成兩隊,分彆攻擊另外兩頭,都是手持柴刀,都是磨的鋒利的柴刀,在農村長大,不會武功,但是肯定打過架,躲閃避還是會的,兩人一組配合的不錯,一個等野豬攻擊的時候,就閃避,一個就趁機對著野豬砍下去,不管砍到哪兒,砍到就成。
合力許久,才把野豬都弄死,五人上來的時候都帶著五扇舊門板,還有結實的繩子,把野豬綁上去,還有兩頭分彆綁在陸洪兵和陸家年的門板上,大家換著拉下山。
先去陸家豐家裡,離的近些,還不容易被發現,從後門進去,誰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