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跟著蕭瑀去了他的屋子，準確來說是他辦公的地方。
一走進蕭瑀的辦公室，印入眼簾地是滿目的書籍。蕭瑀這個辦公室隻有三、四平方，但是牆的四周都擺滿了書架，架上擠滿了書。李毓隨意掃了一眼，發現書架上很多書很雜，有《論語》、《大學》什麼的，還有遊記和手劄什麼的。
“瑞王殿下，請坐。”
“謝謝蕭先生。”李毓在窗戶邊的榻上坐了下來，他背脊挺直，坐姿端方。
“瑞王殿下，請用。”蕭瑀給李毓端來兩盤點心和一杯溫水，“老臣聽陛下說你不喜歡喝茶，就給你倒了一杯溫水。”
李毓沒想到蕭瑀這麼細心，一臉受寵若驚地說道：“蕭先生，您有心了。”
“瑞王殿下，請用點心。”
“謝謝蕭先生。”李毓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在心裡琢磨，蕭瑀怎麼會在“小學”，難道又被罷官，被貶到“小學”來教書？
蕭瑀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李毓，不過見李毓的次數也不多，頂多三四次，每一次瑞王給他的印象都不一樣。不過，之前幾次見瑞王的氣色不太好，讓人見了忍不住疼惜憐愛。這次見到瑞王，氣色和精神都不錯，讓人忍不住喜愛。
“瑞王殿下，你的身子如何呢？”
“蕭先生，我的身子很好，已經沒事了。”李毓咧著嘴對蕭瑀笑了笑，“謝謝您的關心。”
“那就好。”蕭瑀見李毓吃得嘴角邊又點心的殘渣，伸手幫李毓抹掉了。
李毓下意識地伸舌舔了舔。
“沒有了。”蕭瑀有一個重孫子和李毓差不多大的年紀，見到李毓，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重孫子。
李毓原本以為蕭瑀會考察他的功課，結果沒想到蕭瑀卻給他說故事。他原本以為像蕭瑀這樣的老學究會很古板嚴肅，沒想到蕭瑀說起來故事來十分有趣，聽得他津津有味。
等小學的時間到了，蕭瑀還親自送李毓找李治。
“九哥。”李毓看到李治就歡快地跑了過去，“九哥，我來接你了。”
“小魚兒。”看到小魚兒來接他，李治這個哥哥非常開心。
除了李治，“小學”裡還有其他皇子讀書。李毓一一打招呼問好。
李毓拉著李治前去找蕭瑀，向蕭瑀表示感謝。
“蕭先生，您最近一直在小學嗎？”
“老臣這段時日會在小學。”
“那我以後可以來找您，繼續聽您說故事嗎？”蕭先生說的故事不僅有趣，而且十分有寓意，他很喜歡聽。
蕭瑀聽到李毓這話，小小地驚訝了下，隨即一臉慈祥地笑了：“可以，老臣隨時等候瑞王殿下。”
李毓朝蕭瑀鞠了一個躬表示感謝：“謝謝蕭先生。”道謝完，他又說道，“我和九哥先走了，就不打擾您了。”
“兩位殿下慢走。”
李毓朝蕭瑀揮了揮手，隨即就拉著李治離開了。
“小魚兒，你怎麼會和蕭先生在一起啊？”在李治的眼裡，蕭瑀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老人，他心裡很怕蕭瑀的。
“我來接你啊，然後被蕭先生看到了。”李毓拉著李治的手甩來甩去，“蕭先生就請我去他的辦公室，請我喝水、吃點心、還說故事給我聽。”
“辦公室？” 李治聽了李毓這番話後，一臉驚奇的表情，“蕭先生請你喝茶吃點心，還說故事給你聽？”
“辦公室就是蕭先生處理公務的地方。”李毓笑嘻嘻地說道，“是啊，蕭先生很和藹可親，他說的故事可好聽了，下次我們一起去聽。”
“是嗎，蕭先生看起來很嚴肅，就和孔先生一樣？”李治心想他認識的蕭先生和小魚兒口中的蕭先生是同一個人嗎？
“你那個孔先生就是一個老古板。”教李治的先生是孔穎達，性格古板嚴肅，還有些迂腐刻板。李毓最怕這樣的人，所以每次見到孔穎達都離他遠遠地。
李治聽到李毓這麼說孔穎達，連忙舉起手指抵在嘴邊：“噓……小魚兒你聲音小一點，要是被孔先生聽到就完了。”
李毓瞧著李治這副害怕的模樣，忍不住笑話他：“孔先生又不在這裡，你怕什麼？”
李治拉著李毓的手，快速地走了幾步，離“小學”遠遠地，他才敢開口說道：“我當然怕，孔先生不僅嚴肅，還十分凶，我稍微犯點錯，不是打手心，就是罰抄寫書。”
“這麼凶殘嗎？”李毓不怕被打手心，但是怕罰寫。
李治連連點頭：“可凶了，你去問問太子哥哥，他小時候也被孔先生打過手心。”太子李承乾小時候的先生也是孔穎達。
“呃……不會等我讀書的時候，也還是孔先生教吧？”
“很有可能，孔先生就是負責教導皇子。”
李毓：“……”
李治見李毓苦著一張臉，連忙安慰道：“小魚兒，你不怕，你還有兩年才讀書。”
“你說對，我還有兩年。”李毓心想兩年後，說不定孔穎達就不教皇子了，“九哥，蕭先生不是宰相麼，怎麼會在你們小學啊？”
“蕭先生也是前幾日來的，聽說蕭先生又被父皇貶官了。”
“真的又被貶了啊？”李毓記得真實曆史上蕭瑀六任宰相，六次被貶。老李同誌在搞什麼，一會兒貶官，一會兒又給人家官複原職。結果官複原職沒多久，又把人家給貶了，感覺逗人玩似的。
李治連連點頭：“聽說是這樣的。”
“蕭先生被貶到小學是要做教書先生教你們嗎？”
李治輕輕地搖了搖頭：“蕭先生不教我們。”
“那教誰啊？”“小學”裡隻有九哥和十哥他們幾個小蘿卜頭，沒有其他人了。
“不清楚，這幾日也沒有看蕭先生教誰。”
“既然蕭先生不教學生，那我以後有空了就來找他聽故事。”雖然隻是和蕭瑀接觸一會兒，但是李毓很喜歡蕭瑀。他發現蕭瑀不僅慈祥和藹，還為人十分有趣幽默，最重要的是蕭瑀身上有超脫世俗的睿智、豁達、通透，跟這樣的人結束會受益匪淺。
“蕭先生說故事有那麼好聽嗎？”
“比說書先生說的故事還要有趣，等你聽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聽。”小魚兒說蕭先生講故事有趣，那一定有趣。“對了，你今天怎麼來接我下學？”小魚兒之前可從來沒有來接他下學。
“借你出去玩啊，我跟阿娘說好了，我要出宮玩幾日，阿娘也同意了。”李毓笑嗬嗬地說道，“我們現在就出宮，然後去長安城外找豬。”
“找豬？”李治聽到這話，一臉驚訝，“小魚兒，你真要去找豕啊。”
李毓點頭：“當然，之前因為鯉魚小飯館的事情，我都沒時間去找豬。現在有時間了，我當然要去找豬。”
“我還以為你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沒想到你記得啊。”這一個多月，李治見李毓沒有提去找豕一事，他還以為小魚兒不找了。
“怎麼可能忘了，我想吃紅燒肉想吃瘋了。”一想到紅燒肉，李毓就饞得直流口水，“我們得趕快找到豬。”
“好。”
“時候不早了，九哥我們快點。”李毓拉著李治就在宮裡跑了起來。
等跑到宮門口，李治沒有見到晉陽，奇怪地問道：“明達不一起去嗎？”
“這次出宮主要是為了找豬，就不帶明達了。”李毓率先爬上馬車，隨即拉著李治上了馬車，“九哥，我們先去鯉魚小飯館吃午飯，然後再去長安城外。”
“就我們兩個嗎？”
“我會叫上淨哥他們。”
兩刻鐘後，李毓和李治抵達鯉魚小飯館，隻見鯉魚小飯館的一樓和二樓大廳裡坐滿了人，門口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場麵十分火爆。
鯉魚小飯館有包廂，分成四個等級，天、地、玄、黃。天字號包廂自然是最好最貴的包廂，鯉魚小飯館剛開張沒幾天就有人把天字號的包廂給包了。地字號的包廂也被人包了。玄字號和黃字號的包廂還沒有人被人包了下來，但是每天有人來臨時包下來。
李毓他們有專門一個包廂，這個包廂沒有任何字號，隻招待家裡人。
讓夥計去了一趟長孫府，把長孫淨他們幾個叫來。沒一會兒，長孫淨他們就來了。
一見到李毓，長孫淨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說練習蹴鞠的事情。他們告訴李毓，這一個多月他們天天練習蹴鞠，不僅把蹴鞠踢得非常好，還把規則熟記了下來。他們現在踢蹴鞠不會再觸犯規則了。
聽到長孫淨他們這麼說，李毓決定這兩天就舉辦一場蹴鞠練習賽，他親自檢驗他們的練習結果。如果真如長孫淨他們所說的那樣，練習的非常好，那他就把蹴鞠比賽給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