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位於長安城北邊,是趙氏專門修建的皇家園林,供皇帝和王孫貴族遊玩的地方。
時值初秋,太陽依舊熱烈,好在臨近太液池,空氣中便送來一陣涼爽的風,裹挾著淡淡的荷香,吹散了這股熱意。
聽聞豫王夫婦駕臨,太液池的管事忙迎了出來,鞍前馬後地親自伺候。
二人在湖邊涼亭落座,薑聞音問管事要了兩根魚竿,分給薑沉羽一根,非要跟他比賽釣魚。
薑沉羽也不拒絕,讓徐缺給自己的魚鉤串了魚餌,然後慢悠悠地扔進湖裡。
薑聞音盯著自己魚竿,期間分神剛好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吐槽道:“你釣魚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嗎?”
薑沉羽皺眉:“太惡心了。”
薑聞音回想了下自己剛才麵不改色穿蚯蚓的畫麵,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漢子了點。
她托著下巴問道:“可你不覺得這樣釣魚毫無體驗感嗎?”
薑沉羽沒回答,隻是突然提起魚竿,輕輕一甩,一條肥美的魚便自水裡飛了出來,落在旁邊的草地上,銀色的魚鱗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徐缺立即上前把魚放進薑沉羽的木桶裡,然後又替薑沉羽串上蚯蚓。
薑沉羽側首,“你剛才說什麼?”
薑聞音:“……沒什麼。”
可惡,他的運氣怎麼這麼好?
她低頭看看自己麵前毫無動靜的魚竿,認真地觀察起來,堅決不能落後太多。
可沒想到,那些魚一條接一條的上旁邊薑沉羽的魚鉤,而自己這裡卻一條也沒有。
薑聞音心態崩了,懷疑自己這邊魚不上鉤是被薑沉羽的動靜嚇跑的,於是搬著自己的小板凳準備挪遠點。
結果剛拎起魚竿,就發現上麵的空空如也,魚餌早已不見。
“……”
薑沉羽嗤地一聲笑起來,“看來這場比賽是我贏了。”
旁邊的徐缺、錦娘跟寒月姐妹倆也紛紛掩唇輕笑。
薑聞音瞪了他們一眼,正在猶豫要不要惱羞成怒,借機耍賴不承認這場賭局時,有侍從來稟報,說陳棠跟林玄悠來了。
薑沉羽把魚竿往旁邊一放,“他們消息倒靈通,這麼快就跟來了。”
說著,便讓侍從把人請進來。
“我說殿下今日怎麼有閒情雅致來太液池遊玩,原是陪王妃來的,我跟玄悠不長眼前來叨擾,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陳棠跟林玄悠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湖邊,因與薑沉羽關係匪淺,他還笑眯眯地調侃了句,然後拱手行禮。
薑沉羽掃了二人一眼,也不叫起,“知道惹人嫌還來?”
陳棠放下手,笑容爽朗道:“我和玄悠許久未見王妃,特意來請安。”
林玄悠:“……是表兄非拉我來的。”
薑沉羽冷哼一聲,“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花言巧語,信不信我讓人把你趕出去?”
“彆彆彆。”陳棠連忙拱手認錯道:“殿下彆惱,我今日是有事找王妃。”
聽到要找自己,薑聞音有些意外,她放下魚竿問道:“陳將軍找我何事?”
她跟陳棠交情還行,但沒彆的聯係。
陳棠咧嘴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我是來問問王妃,衛娘子何時到長安?”
薑聞音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便意有所指道:“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陳棠耳根微紅,但還是期盼地望著她。
“我已經寫信給衛姐姐,大約還要幾天。”薑聞音便也不賣關子。
陳棠鬆了一口氣,臉上隨即掛上燦爛的笑,“那我到時候請日假去接她。”
他倒是對衛娘子十分上心。
薑沉羽冷笑道:“我可準了你的假?”
休沐的日子跑來打擾自己和阿瑩,還妄想自己準假,誰給他的自信?
陳棠苦著臉道:“行舟你已是成了親的人,不懂我們這些還未成親人的苦。”
薑沉羽掀了掀眼皮子,到底沒說什麼。
就這樣,陳棠拉著林玄悠強勢地插入到他們本來的夫妻二人世界裡,任憑薑沉羽怎麼趕人,都賴著不走。
午膳便是他們釣上來的魚,薑聞音因為孕吐的原因,隻讓廚房做了道油燜大蝦,其餘的都是她能接受的豬肉跟雞肉。
午膳就在湖邊吃的,微風輕拂,荷香盈鼻,就連菜肴也應景有荷葉雞跟炸荷花。
上菜的宮女,原就在太液池裡伺候。
一連串的宮女魚貫而入,動作整齊輕巧,看起來便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直到一個宮女,在薑沉羽麵前突然摔倒,將手裡捧著的酒水灑在了他的袍子上。
“殿下恕罪。”宮女連忙跪下。
薑聞音皺了皺眉,正準備問薑沉羽要不要去更衣時,餘光卻瞥見了宮女的臉。
那是……女主蘇寄雲!
她滿目慌張,正震驚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