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天底下最輕易,又最難得的東西,他不需要也不會強求。
即便自己受傷,那也不是他的錯。
薑聞音回想起看到他義無反顧替自己擋箭時的觸動,突然安靜不語。
趙衡便也不說話了,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山下的情況還無法得知,他需要先蓄精養銳以備不測。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不斷有黑衣人在附近搜索,有兩個人找到這裡,趙衡將他們一擊斃命後又帶著薑聞音換了兩個地方躲避。
或許是著急了,兩人很快注意到自他們被伏擊的地方開始,圍著整個山腰一圈,全部升起了濃煙。
“他們想放火燒山。”薑聞音說道。
雖然皇宮裡的桃花都開了,但山裡天氣冷,樹木隻是剛剛發芽,春天雨水又少,所以山裡的樹木大多都是乾枯狀態,一點即燃。
趙衡打量了會兒升騰而起的濃煙,表情沒什麼變化,轉頭道:“你相信朕嗎?”
薑聞音點點頭,雖然他做事風格有些瘋,但卻讓人莫名地有安全感。
趙衡唇角微揚,轉身往山上走去。
山火蔓延的很快,他領著薑聞音翻過山,從西麵背陰處的山坳走下去,目標是旁邊山崖下的大河。
當兩人站在懸崖前時,太陽即將落山,橘紅色的影子映耀在河麵上,身後山火直衝雲霄,景色美得壯麗。
山風也變得炙熱,吹起薑聞音的烏發和衣裙,她扭頭問道:“真的要跳嗎?”
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早知道是來跳崖,她就不會那麼果斷地點頭。
眼下這場景,跟殉情有什麼區彆?
趙衡卻隻是說:“放心不會死人。”
薑聞音的笑容有些勉強,但也明白摔死總比被火燒死要好。
薑聞音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正準備給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設,卻感覺自己的胳膊突然被抓住,緊接著而來的是股強烈的失重感。
懸崖其實不高,主要的危險是來自於峭壁上生長的一些樹木,人體在巨大的重力作用下,很容易被它們插.進身體。
但薑聞音明顯地感受到,墜落的那一瞬間,趙衡將她抱在了懷裡,擋在她身下……
“噗通”一聲,兩人落進了水裡。
薑聞音從巨大的衝擊力中緩過來,發現趙衡抱著她的力道在漸漸變鬆,她心道不好,猜測趙衡應該是落下的過程中受了傷。
反手抱住趙衡的腰,她手腳並用地在水裡撲騰起來,奮力向河麵遊去。
等到遊到岸邊,已是精疲力儘。
她趴在岸邊喘氣,望著對麵燒得正旺的山頭,推了推趙衡的身體,見他沒有反應,歇了一會兒後便努力爬起來,馱著趙衡往樹林裡走。
他們要儘快離開這裡,山下遲遲不來救兵,大概也出事了。
這條河如此明顯,黑衣人不可能注意不到,怕是很快就要來搜查。
儘管她的力氣比一般人都大,但從河裡帶出趙衡後,她就已經力竭,加上看不清樹林裡的路,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
從河裡出來,她的衣服還在濕漉漉地滴水,被初春帶著寒意的山風吹著,卻感受不到半點寒冷。
到後來,她幾乎是靠著本能在往前走。
河邊和身後都出現過燈光,在黑夜裡十分明顯,應該是有人找來了,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中間趙衡醒來過一次,發現她背著自己在走,聲音沙啞道:“把朕放下來。”
薑聞音沒有說話,隻是悶頭往前走。
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再也支撐不住。
趙衡精神很差,又說了幾句話,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就不再勸,隻是說了句:“夢裡你也是這樣背著朕……”
夢裡?
他的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夢?
薑聞音分了絲心神,想要聽他繼續往下說。
可趙衡隻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說話,等到薑聞音找到供他們暫時躲避的山洞時,他早已再次暈了過去。
薑聞音也沒有力氣再動,便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閉上了眼睛。
次日,她是被一陣呼喊聲吵醒的。
仔細分辨了會兒,確認來者是徐缺等人,她才鬆了口氣,看了眼額頭冒著冷汗的趙衡,強忍著渾身酸痛爬起來,應了一聲。
她似乎有些發熱,嗓子也痛得厲害,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但尋找他們的人還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找過來。
等到看到隨行的太醫出現,為趙衡診治後處理完傷口,薑聞音才放心的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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