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竟然沒有想到阮翎羽身上去,而是才搓了搓雙臂,看了看窗戶,疑惑低聲道:“奇了怪了。這明明沒有開窗戶,也沒有風,怎麼會這麼冷。”
阮翎羽幾乎都要被蘇玖月給氣炸了。
身影一閃,就出現在蘇玖月身邊,伸手捏著她的手腕兒,寒聲道:“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寒毒。”
蘇玖月秀麗的眉頭皺了皺,好半晌才低聲嘟囔道:“這個很複雜嗎?隨便一猜,就猜到啦。”
阮翎羽隻覺得被自己的脾氣都要被蘇玖月給磨光了。
想要狠狠教訓她一頓,卻又覺得她這睡眼迷蒙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得很。
可是,如果不揍她。
那阮翎羽又覺得自己心頭的那口氣,實在是難以消弭。
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就變大了。
“痛……手痛……”
蘇玖月小聲道抗議著,對著額阮翎羽大聲道:“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啊。依著你們阮家的財力和物力,想要什麼樣的靈丹妙藥找不到。你身為阮家如今的掌舵人,難道還不能自救。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毛病很難纏,根本就沒得救。”
阮翎羽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沉重的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的道:“是,你說得很對,我這的確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寒毒,無藥可解。也許,你沒辦法理解,我從小到大就生活在寒毒的折磨之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沒日沒夜,無窮無儘的寒冷。讓人瑟瑟發抖……也讓人,根本就摸不到方向。”
“很多次,夜幕降臨的時候,都在寒冷中昏睡過去。我甚至懷疑,我自己會不會就那樣,死在寒毒爆發之中。”
“可每一次,都在晨曦微光的時候醒過來。”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年複一年,我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蘇玖月的心臟似乎被狠狠的攫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伸出手,想要抓著阮翎羽的手,最終卻放棄了,沉重的歎了口氣:“這些年,你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阮翎羽看著蘇玖月眉宇中帶著的那一抹明顯的憂傷。
苦笑低聲道:“可憐我嗎?”
蘇玖月的嘴張了張,想要說自己沒有那樣的想法。
可不知道為什麼,蘇玖月沒有想要瞞著阮翎羽的意思。
歎息低聲道:“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難免都會遇到一些事情。讓我們難以釋懷。我們最要緊的,就是直接熬過去。”
“是啊,不熬過去,又能怎樣呢。所幸,每一次暈過去,都能醒過來。也就是在和寒毒抗爭的過程中。我的心性變得越發的堅韌。如今,我能成為阮家的掌舵人, 和小時候的那些經曆,是完全分不開的。”
阮翎羽苦澀的喝了一杯酒,眼神中的酸澀,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蘇玖月從來都不是擅長傷春悲秋的人。
可是如今,看見這樣的阮翎羽,竟然還是有些心疼。
“自古以來,禍福相依,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你這個寒毒,還是應該要想辦法治療才是。”
蘇玖月眉頭緊皺,眼神中帶著的關切,是實打實的。
倒是讓阮翎羽心中一陣蕩漾。
原本古井無波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就如同驚濤拍岸一樣,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
眼睛裡的死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之色。
片刻之後,欣喜之色逐漸褪去。
阮翎羽又恢複成了阮翎羽。
倒是蘇玖月,這會子喝了點酒,整個人的思想就開始天馬行空了,半眯著眼睛的看著阮翎羽:“咱們今天是談合作的。可是你和我說這麼多,和合作無關的事情,是為什麼?”
阮翎羽愣了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蘇玖月說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