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小設計。
兩層高的樓船總共有七個相同大小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是互通的,都擺放了一隻坐墊。
稍後自己閉關,開啟周遭陣法後,還會在各個房間擺放幾個紙人;
若有人觸動陣法,這些紙人上的禁製會立刻被啟動,化作他的身形,足可以假亂真!
簡直是防暗算必備良品!
可惜,這般設計還有些不完美,還有七分之一被刺殺的幾率……
“靈娥,我現在就開始閉關了。”
得了李長壽的傳聲,藍靈娥趕忙走到門前,對站在‘樓船’上的李長壽揮揮小手。
李長壽雙手結印,小木筏上一層層陣法開啟,將下方的湖麵遮起了一大片區域,小木筏也在一層層光膜之中變得模糊了許多……
少頃,水麵上出現了少許白霧,藍靈娥也看不到師兄在何處了。
李長壽挨個房間放了紙人,又悄悄到了一處偏僻的艙室,在角落中摸索了一陣,打開一個暗格,下方便是清澈的湖水……
掐了個法印,施展幻形術化作了一條靈魚,毫無聲息的鑽入水中,朝著同樣被層層陣法籠罩的水底遁去,隻留下了七隻紙人躺在各處艙室。
之所以把木筏搞的這麼大,主要是想讓這幾層陣法能夠籠罩住水下;
而下方,就是李長壽的第三閉關地。
師父當年帶小靈娥上山那次,他就是在此地閉關,將幽冥冷火凝煉到了小成……
五行水克火,在水底修行火法,其實是防火氣彙聚過多引起自爆的絕佳手段。
就是……
原本綠樹茂密的小瓊峰,突然禿了那麼一小片。
……
東海,水晶宮。
‘大膽敖乙!
竟敢口出狂言,目無尊長,有辱吾族之威,詆毀吾族之榮!
你可知、你可知這是何等罪責!’
空曠的二太子殿中,龍族少年敖乙被一條條鎖鏈捆在了鐵柱之上,緊緊閉著雙眼,耳旁依稀回響著當日一聲聲的怒罵。
他嘴角冷笑著,忍耐著背部的刺痛,目光卻始終如當日那般堅定。
敖乙現在隻覺得,這水晶宮十分荒謬,且無比的可笑。
當他站在那日慶功宴之上,麵對著一直在眯眼裝睡的父王,說出那句:
‘孩兒想拜師度仙門,修行三教聖人法!’
那一張張震驚、不敢置信又迅速扭曲的龍首麵孔……
那一聲聲大逆不道、龍族之恥、不知所謂的怒罵……
那些龍族高手暴湧的氣息,將他這條剛滿十歲的小龍幾乎當場壓扁!
當日罵自己的,儘皆是父王的兄弟,或是更老的老龍,他們有資格罵自己這個子侄;
而那些海族大臣,以及非龍王血脈的龍族將領,一個個不敢出聲,卻都在用眼神對他輸送鄙夷。
去拜聖人門庭,會被算作大逆不道;
外出拜師修行,會被當做龍族叛逆。
這可笑,當真可笑……
“可笑至極!”
敖乙禁不住破口怒斥,那張清秀的麵容上滿是痛苦!
他背後的鐵柱泛起幽冷冰寒之力,一根根冰刺紮入他白淨光滑的脊背,讓敖乙疼的渾身亂顫。
但他目光依然清明,其內的堅定絲毫沒有消退!
片刻前,龍母剛剛離開,苦口勸他早日認錯……
‘我兒,我族之法可是不夠學來用?
我族之寶可是不夠你拿來耍?
為何非要去做這般荒唐事,還要當著那麼多族內叔伯之麵,言說這般荒誕離經之話?
你想去拜聖人門庭,你可知聖人門庭除卻截教之外,儘皆不收龍族子弟!
那闡教的老爺當年更是收了一條野種孽龍做弟子,借至寶,將咱們龍族最後的氣運都剝去放在這孽龍身上。
這般羞辱,族內如何肯忘卻?
我兒啊,你是被誰惑了心?’
母後的這些話,敖乙如何不知,又如何不曉其真假?
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黃龍真人,明明是祖龍血脈,當年隻是重傷誤落昆侖山,被尚未成聖的三清養在了院中,做了三清老爺家的觀賞龍;
上古聖人未出時,龍族以此為恥,與黃龍真人斷絕往來,將黃龍真人在龍冊除名。
後三清老爺成聖,龍族拉不下臉皮去巴結黃龍真人,反倒開始在族內傳了風言風語,冠之以‘野種’罵名。
所謂聖人門庭不收龍族子弟……
三清成聖後,一群龍族高手帶幼龍前去金鼇島拜師,對聖人倒是恭恭敬敬;
但一聽,收徒門檻最低的通天教主,且隻是讓龍族最優秀的弟子拜入聖人弟子門下,而非直接拜師聖人,龍族高手們轉身回返,覺得聖人有意羞辱……
什麼是荒唐?
這才是荒唐!
敖乙渾身輕顫著,背後的鐵柱光芒漸漸弱了下去。
我,敖乙,必須撐下去。
隻有他這個龍王二太子,徹底放低姿態,去拜師三教仙宗之中排名中下的度仙門……
哪怕是在度仙門之前長跪不起,進去做一個記名弟子……
才能打破龍族這無謂的驕傲,才能撕碎他們這扭曲的自尊!
若這些羞辱還不能打醒爛醉的龍族,那他,就去憑聖人之法站到萬靈之巔!
到那時,他要來問一問這些遠古之尊……
什麼,才是龍族的出路!
吸一口氣,敖乙張口放聲疾呼:
“放我出去——”
“我要見父王!”
“我要去度仙門拜師學道!”
殿外,一群侍女眼淚汪汪的、俏麗的麵容上寫滿了心疼,但她們卻被仙蛟兵阻攔,無法靠近二殿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