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娥頓時有些慌了神。
她從未見過師兄露出如此肅穆的表情,哪怕是此前門內遭劫,師兄一直是風輕雲淡。
齊源老道皺眉道:“長壽,有話說就是了。”
“師父,弟子不肖,”李長壽低頭道,“今日惹下天大因果,日後或許會牽連師父與靈娥。
若他日此事東窗事發,有高人欲要至我於死地,還請師父、還有靈娥你……
不要管我。”
齊源忙道:“長壽你莫要嚇為師,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師兄你怎麼了?”
靈娥連忙向前,跪坐在了李長壽身旁,拉住了李長壽的胳膊,眼圈頓時有些泛紅,“你莫要說這種話,咱們躲去天涯海角不可嗎?”
“這次沒地方躲。”
李長壽搖搖頭,歎道:“師父,師妹,時間不多,你們先答應下來吧。”
齊源長長的一歎,眉目中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
這老道笑道:“弟子若惹了禍,師父如何能不管?”
李長壽麵容黯然,道:“此事若我處置不妥,或許會牽扯出大羅,或許會牽扯出大教;
或許會牽扯出無數的因,與無數的惡果。”
齊源又笑道:“為師區區一濁仙,怕甚?”
“師父!”
李長壽心底一暖,目中有光芒閃動。
“哎,徒兒!”
齊源抬手,輕輕拍了下李長壽的肩膀,一時間,草屋中也變得溫暖了許多。
旁邊的靈娥卻是輕輕眨了眨眼。
若?或許?
靈娥小聲問:“師兄,這事……你是不是還沒做?”
李長壽點頭道:“不錯,我正準備要做。”
“咳,你!”
齊源老道一口氣息逆湧,舉著拂塵就要打,“你還沒做!在這瞎喊什麼!”
李長壽身形向後一閃,露出少許微笑。
“穩妥起見,弟子去做此事之前,先來告訴師父和師妹你們一聲。
稍後若是真出了事,你們不必管我,師父您直接將弟子逐出門下,與弟子了斷關係便是。
師父,弟子就當您答應了,現在就先回去了,接下來不得分心。”
言罷,李長壽轉身就要飛回丹房,齊源老道欲言又止,靈娥卻忙追出草屋。
“師兄!你這次把握大不大!”
李長壽頭也不回,卻傳聲道了句:“不大。”
靈娥忙問:“具體是多少!”
“大概,八成半吧。”
李長壽緩緩一歎,身形已是消失在了林間。
靈娥也是皺起了秀眉,八成半的把握,確實不算大……
“嗯?”
靈娥輕輕眨了下眼;
感覺自己的想法,好像哪裡出現了問題,但一時間,也找不出結症的所在。
……
身形回到丹房,李長壽開啟各處迷陣、困陣、遮掩陣、示警陣,掛起了測感石。
丹爐起一把火,放置紙人看護丹爐,心底浮現著安水城的情形。
那邊的人、龍之戰,已是蓄勢待發;
敖乙此刻完全認出了海神的神像,表情有些猶豫,目光又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施展煙遁,李長壽鑽入地下,走過巨石通路,推開了那扇木門,坐在了,自己地下密室書桌後的圈椅中。
來吧;
決一勝負!
一瞬間,李長壽決心下定,念頭豁然通達,全心分析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
如今自己的危機在於,南海海神的身份即將暴露;
敖乙無法直接格殺,殺了會惹來龍族瘋狂報複……
除此之外,南海神教神使是巫人,西方教的高手已是要對付南海神教……
李長壽麵前,仿佛出現了一條條晃動的繩索,這些繩索隻有一條是安全的,握住了就可向上繼續攀登長生路;
其他繩索,用力一拽,就會拽下刀劍劇毒……
一條條繩索搖搖晃晃,李長壽心底卻一片安寧,此時嘴角露出少許微笑。
仿佛,他已握住了其中的一根……
“既然此前思路都不行,那就推倒重來,換個思路。”
李長壽心底主動感應,循著香火,很快就將一縷心神,降臨到了南海之濱的安定城外,那尊此刻正彙聚著大量香火功德的神像上。
與此同時,安水城外;
敖乙一直看向神像的麵容,剛才就已認出是自己‘長壽兄’,心底震驚之餘,泛起了許多糟亂的想法。
長壽兄為何會成為南海海神?
這是……人教的算計?
可為什麼,是長壽兄這般一個,尚未成仙的弟子?
長壽兄雖說十分優秀、溫文儒雅,但總歸……
忽然間,敖乙又一怔。
敖乙感覺中,這神像像是活了過來,有了一絲靈性。
下方,那些熊寨的壯漢已是打好了商量,一個個對著雲上怒目而視,決心捍衛海神的榮譽。
而敖謀此刻也已是起了狠心,立刻就要讓仙蛟兵殺下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南海神教。
但,變故突生!
地麵傳來少許震鳴聲,那尊兩丈高的石像搖搖晃晃,而後便緩緩升空,其上仙光繚繞,神像的額頭光芒閃爍!
神像之中,也傳出了淡淡的誦經聲……
——這些異象,自然是地底的紙道人在搗鬼。
霎時間,上方的龍宮來人麵麵相覷;
漫山遍野的凡人教眾齊齊叩拜,上到八十歲老嫗、下到十幾歲少女,都露出了無比激動的表情。
而敖乙剛要開口,一縷傳聲搶先入了他耳中……
“乙兄,你對龍族現如今的困境,了解多少?”
敖乙頓時怔在了雲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