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完如此一問,菡芷忙道:
“回稟師叔祖,敖乙師叔正與他好友李長壽相談,稍後便回來;
李長壽今日還未登場,怕前來領賞耽誤了鬥法。
故,並未一同上來。”
秦完緩緩點頭,仙識掃過,看到下方正跟一名人教弟子相談的敖乙,也並未多看。
對秦完而言,這本來就是小事一件。
但心底這個念頭剛落,秦完又想起了一事,扭頭看向了後麵入座的菡芷,笑道:
“我聽人說起,上次小乙在這度仙門與人鬥法切磋吃了癟,那人是誰?”
菡芷輕聲道:“就是這位李長壽。”
“哦?”秦完道,“他們兩個,莫非不打不相識?”
“嗯,確實是這般,”菡芷也露出了少許微笑,“弟子總是聽敖乙師叔提起他長壽兄如何如何。
說起這位長壽兄呀,也是個本事不錯之人,雖尚未成仙,但他布置的那般連環小陣,我師父進去都被困住了哩……”
話語一頓,菡芷頓時麵色有些黯然。
自然是想到了她那苦命的‘先師’,也不知,‘先師’現如今在哪個荒山野嶺的豹子窩,為飽腹奔波……
秦完寬慰了菡芷兩句,隨後便是略作沉吟,目中倒是來了興致。
【尚未成仙,布置的陣法,就可困住天仙?】
這位秦天君,也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
他起身走向了一旁,對度仙門的一位天仙境長老說了幾句;
這位長老立刻去稟告掌門此事,無憂道人自然答應了下來,並做了少許安排。
但秦完剛有動作,已經在此地無聊了半個月的金鼇島煉氣士,也紛紛起身,表示同去小瓊峰觀摩觀摩。
而聽說他們度仙門還有這般‘妙地’,人教幾家道承的高手,也紛紛表現出了少許興趣。
於是……
在下麵正跟敖乙言說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全程用風語咒監聽到了此事的李長壽,心底一陣抽搐。
今天這一關,他估計,是躲不過去了。
這位真·大名鼎鼎的十天君,莫非也有毒還是怎麼!?
身為洪荒老牌金仙,怎麼今天跟他一個小弟子較上勁了?
莫非,是有什麼算計?
李長壽心念急轉,酒烏在空中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
玉台旁,在無憂掌門親自作陪之下,數十道人影駕雲,朝著小瓊峰的方向緩緩而去。
河穀緩坡上,酒烏一把抓住李長壽的胳膊,喊了句:
“來不及多解釋了,快跟我走,一群前輩高人衝著你那連環陣去了!”
李長壽露出一張震驚臉,心底也是一陣犯嘀咕。
自己的複合大陣要是因此暴露了,那他跟十天君的因果,也就算結下了。
“師伯,我這還有鬥法……”
矮道人急道:“後麵兩場算你贏,等會應付了那邊,回來再補上就是了!
那可是幾位金仙、一群天仙!
說不定你這次就揚名立萬了!”
李長壽:……
人教專屬粗話。
……
與此同時,中神州之上,九重天闕。
月老殿前,兩隻童子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又豎起了兩隻木板。
左側木板上寫:
【天道庇護此地】
右側木板上寫:
【參加朝會去了】
天庭又到了十年一次的淩霄寶殿朝會之日,各路仙神齊聚第八重天闕中央的淩霄寶殿。
天庭本身就是一件功德法寶,淩霄寶殿便是這件法寶的核心,更是幾位聖人聯手煉製而成。
然而,此地何等金碧輝煌、何等威嚴大氣,坐在殿內高台之上的那位三界主宰,此時境地就有多尷尬與無奈。
無他,名義上的三界之主,現在隻是道門的一位小師叔,在這裡做一做樣子。
令不傳五洲,法不通四海;
三千大世儘皆隻聞六聖之名,很少有人關注這個毫無存在感的新天庭。
甚至,坐在高位上那個青年麵容,身著白袍的玉皇大帝,也是經常自嘲,自己還不如回去給道祖老爺撞鐘……
今日朝會,眾仙最靠前的座椅是空著的,那是為太上老君所留的位置,但一般沒有什麼大事,這位聖人的善屍化身,也不會現身。
除此之外,雖天庭正神之位大多空缺,但各路仙神都是整整齊齊站成四列。
天庭的麵皮還是必須要注意的。
月老身為掌管姻緣的正神,雖修為較低,但站的稍微靠前。
隻是,這位老倌從不輕易開口,隻是在旁聽著。
今日的月老也如此前那般,低頭聽各位文臣武將稟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天庭現如今政令無法傳遞三界,也就代表著,他們其實沒多少事乾,配合下這位‘勵精圖治’的陛下,演一場‘鞠躬儘瘁’的大戲。
但寶座上的那位陛下,卻明顯不滿足於此。
“各位愛卿。”
白袍青年雙眼微垂,看著麵前的玉簡,淡然開口,聲音在這大殿之中來回流轉。
“東木公所言,如今五部洲之地,亂立神廟,祭祀野神,非天正之數。
然,吾天庭如今兵馬空虛,不可輕討之。
但以正神之位招納這些野神入天庭,吾又覺得有些不妥,此事未免太弱吾天庭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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