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隻聽一聲悶響,地麵晃了幾晃。
李長壽手疾眼快,身形未動,左手摁著對方那顆嬌小的腦袋與壯碩的身軀,直接將對方的麵孔印入了草地!
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動手夠快,這家夥那句‘海神’就喊出來了!
這怎麼辦?
她說‘海’,自己難道要回一句‘哈嘍’不成!?
此地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也不可能直接用三昧真炎揚了她……
瞬息之間,李長壽已有了決斷!
他暗中用仙識直接對少女傳聲,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副激動的表情,口中喊著:
“伶俐!怎麼在此地遇到你了!”
暗地裡傳聲道了句:
‘敢喊出那兩個字,明天就讓你村長過來收拾你!
快喊……表兄!
我在這裡有關乎熊寨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做,你若暴露了我身份,熊寨危矣!
懂了就哼三聲!’
熊伶俐粗壯的四肢抖動著,在大地中發出了一陣‘哼哼哼’的響動。
她,真懂了嗎?
此時,旁邊逍遙仙宗之人已經反應了過來,朝他這邊皺眉觀望著,那幾個與熊伶俐一同前來的弟子,卻都是齊齊露出震驚之色;
己方度仙門眾人,也都看向了李長壽這邊……
鬆開手掌,李長壽麵帶微笑,目露感慨;
熊伶俐雙手撐地,將自己的臉蛋在地麵拔了出來。
她那張明顯是大眼長睫毛可愛少女畫風的臉蛋,此刻沾著泥土和草屑,卻神情激動地看著李長壽,張嘴就喊了一句:
“何……”
李長壽眼一瞪,熊伶俐瞬間縮脖子從心,改口喊了聲:“表兄……”
“伶俐,唉,多年不見,又長高了不少嘛。”
李長壽笑了笑,熊伶俐卻是一陣點頭,莫名就眼圈有些泛紅,低聲嘟囔了一句:
“我、我沒把你賣了,也沒把你搞丟。”
周圍那些逍遙仙宗、度仙門,隔壁某不重要人教仙宗的長老、執事、弟子們,頭頂上紛紛長出了小蘑菇般的問號。
忍了一路沒找李長壽胡鬨的酒玖,以及在前方原本麵若冰寒的有琴玄雅,此刻都已是站起身來,注視著此地。
什麼情況?
李長壽心底暗自計較,出於各種方麵的考量,自己寧肯暴露一小部分的修為底牌,也不能暴露自己是南海海神!
影響到自己在玉帝那邊的‘信譽’還則罷了,若惹來西方教關注,將嚴重威脅到自己的小命安全!
於是,李長壽隻能順著熊伶俐的話接了下去。
“唉,那次是我執意離開,尋仙修行,”李長壽歎了口氣,“倒是委屈你了,伶俐,你肯定被你們村長責罵了一番吧。”
暗地裡卻是繼續用仙識近距離傳聲:
‘彆提這事,我確實是海神不錯,但我隻是海神的一具化身。
海神救苦救難,有數以萬計的化身,我這具化身也有自己的使命,伶俐,說一些你的近況。’
熊伶俐眨眨眼,那雙大眼中滿是崇拜。
李長壽又開口笑道:“不過,伶俐你怎麼在這兒?”
熊伶俐表情更委屈了,小聲道:“表兄,我爹娘又生了個弟弟,把我送到這邊來了,讓我找師父學法術。
果然就跟隔壁六大爺說的那樣,他們有了小的就不疼大的了!”
李長壽:……
這都什麼跟什麼。
當年,李長壽派出了紙人軍團,去解決南海海神隱患之前,熊伶俐已經被送往中神洲混仙門。
李長壽當真沒想到,熊伶俐竟然拜入了逍遙仙宗。
看她這模樣,似乎還對這般際遇有所不滿,對她父母偏疼小的憤憤不平、念念不忘。
李長壽笑了笑,隨手引來一縷清泉,遞到了她麵前;
熊伶俐眨眨眼,看著李長壽。
李長壽含笑點點頭,示意她洗把臉。
然而熊伶俐小嘴一張,直接吞了一口清水,還用力嗦吸,將這股清泉之水吸入口中,咕嚕兩聲,吞咽了下去。
這是,海神之祝福!
李長壽額頭掛了幾道黑線,突然意識到……
酒玖小師叔有時候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那是因為她經常喝醉,導致性格中一直摻雜了一點醉意,本身認真起來也是十分機靈。
但眼前這個熊伶俐,在熊寨那種‘近親婚配’的環境下長大……
真·鐵憨憨。
這種人最難處理,說不定扭頭順嘴,就把他是海神的事說出去了。
怎麼辦?找個地方揚了?
熊寨現在算是自己的直係手下,自己如此待熊伶俐,未免太過不妥。
他是穩了點,但不是沒良心。
李長壽沉吟幾聲,隻能一方麵坐實自己跟熊伶俐的親戚關係,一方麵對熊伶俐進行一些心理暗示,讓她想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就是‘表哥’二字。
李長壽又招來了一股清泉,溫聲道:“這是給你洗臉用的。”
熊伶俐撓撓頭,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句:“謝謝……”
‘喊表兄。’
‘表兄!’
“哎,”李長壽露出老父親般慈愛的笑容,用清水幫熊伶俐洗了洗臉,還貼心的拿了一方本來是準備摻迷藥的手帕。
一旁,剛才與熊伶俐同行的幾名逍遙仙宗弟子,已是湊了過來……
“熊師妹,這是你……表兄?”
“嗯!”熊伶俐從地上跳了起來,李長壽麵前頓時多了一堵牆壁。
熊伶俐撓撓頭,束起的長發也有些淩亂,露出少許不好意思的微笑,嬌氣氣的道了句:
“這個是我……表兄。”
李長壽站起身來,對著逍遙仙宗的幾位弟子做了個道揖,言道:“我家表妹給各位道友添麻煩了。”
這幾個弟子各自回禮,一人麵色極為複雜,摸著胸口,苦笑著道了句:“不麻煩,就是疼。”
一旁有女弟子瞪了眼這家夥,立刻對李長壽報以溫和的笑意,“伶俐師妹除了力氣大了些,跟我們相處十分融洽,也深得門內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