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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洪荒玩戰術的,擱這兒套路誰呢?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李長壽都發現,這混沌海自己近期內絕對不能再去。
鯤鵬如果真心實意要暴露一些信息……
在玄都城直接喊出來不行嗎?
鯤鵬跟自家師兄打了那麼久,喊話的功夫總歸是有的;在洪荒天地之外飛速那麼快,保命也不是沒把握。
自己隻要再次涉足混沌海,無論是否見到鯤鵬,無論能得到什麼信息,都會影響自己如今的規劃。
根據上輩子的慣例,李長壽將鯤鵬的這種行為直接歸類為‘嚴重釣魚’行為。
釣,就硬釣。
鯤鵬本就是大魚變態發育而成,沒想到竟然還會做這般釣魚之事,當真有些丟魚。
來回總結,其實也就【不去】二字。
李長壽又等了半日,發現老師沒給自己傳來【去】字,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趁著來玄都城的機會,李長壽重新梳理了一遍後續各層計劃,思索過程中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婉拒了雲霄的‘分擔’請求,或許會讓雲霄有些鬱悶。
略作思索,李長壽在混元金鬥中長長地一歎。
“怎了?”
雲霄的嗓音如期而至,金鬥外的這位仙子,目中帶著幾分隱不去的關切。
“無事,隻是感覺有些壓力,”李長壽笑了笑,將麵前的卷軸用真火燃掉,起身四顧、心多茫然。
雲霄不由思量該如何為他緩解下壓力,李長壽暗笑了聲,故作無事、麵露疲態,又言語暗示、半推半就……
很快,他背對著雲霄側躺,枕著雲霄一雙纖腿,享受著仙子手指摁頭服務,舒服地眯起了雙眼。
雲霄自是知他故意戲弄,但卻並未點破,指尖綻出少許仙力,幫李長壽緩解著道軀的疲乏。
這般情形,李長壽其實相當於是將自己的命門交到了雲霄手中。
看似是在享受,實際上承受了相當巨大的心理壓力,並非純粹的快樂……
嗯,太白星君的快樂,普通仙神根本想象不到。
遠處幾位道門高手仙識捕捉到這一幕,各自露出些輕笑,倒是趙公明撫須輕歎,看了眼金靈聖母,又趕緊挪開視線。
明明都已暗中結成道侶,人前卻是不如這般準道侶親近。
大法師調息妥了,起身看著玄都城各處,開始施展點化道兵之法。
他自玄黃塔中引出一縷縷玄黃氣息,又自太極圖中取來陰陽二氣,隨後澆點水、撒點土,攝來幾隻生鏽的兵刃,取來天邊風聲。
雙手掐捏法訣,緩緩吐一口生靈氣息,在袖中取出一疊老君煉製的符籙,甩入麵前這段彩雲中。
不多時,一隻隻頭裹黃巾的道兵自其中跳出,對大法師跪伏行禮,隨後便轉身奔赴玄都城各處。
大法師歎道:“怕是要許久才能恢複元氣了。”
“咱們不如多做些準備,”趙公明起身看了眼李長壽那邊,笑道,“難得來此一趟,不如重新做一套陣法,這樣玄都師兄也能輕鬆些。”
幾位道門仙儘皆稱善,有意避開雲霄與李長壽,一同琢磨玄都城防禦陣法升級之事。
那邊,李長壽若有所思,也閉目凝神,為此地構思了一套複合大陣。
其實可以針對天魔的特性,做一些獨特的應對;
玄都城原本的陣法結構,也是護山大陣的思路,隻不過比普通仙門護山大陣繁複百倍。
這個,倒也算是他的專業領域。
……
中神州北部,靠近妖族彙聚之地,一座雲霧繚繞的仙山之上。
一隊隊天兵天將近日來此安營紮寨,離著此地較近的十多位妖王開始輾轉反側,日夜難眠。
這座山脈今後歸天庭所有,近來名聲鵲起的玉帝外甥、闡教三代弟子、道門護法、清源妙道真君楊戩,就暫時在此落腳。
選擇這裡,其實也是楊戩有意而為。
一來距離玉泉山並不算遠,憑自己腳力,駕雲過去也不過半個時辰;
二來距離妖族區域較近,楊戩並不想在自己的修行路上止步,稍後會將妖族之地當做自己的磨刀石。
西天門一戰,靈山一鬨,讓楊戩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洪荒天地間,他隻是一個道門三代弟子。
太白金星輕描淡寫拍下來的那一巴掌,靈山中被無形掃飛的那股威壓……
差距相當巨大。
但楊戩並未因此消沉,反而更增鬥誌。
他畢竟隻是修行了百多年,再修行數百年,有如今太白金星的壽歲時,也未嘗不能與今日之太白金星一戰。
‘一戰……’
仙器閣樓,臨山的書房中。
楊戩坐在窗台上,拱起左腿、右腿耷在窗台外,看著手中被層層封禁地寶囊。
太白金星這是何意?
他其實對這寶囊中的內容很好奇,但思前想後,還是克製住了探究此物的欲望。
楊戩回想自己的修行路,此時似是能在各處尋到太白金星的影子。
很多時候,出現在玉泉山中的客人;
師父明明不修八九玄功,卻總能拿給自己的一層又一層越發深邃的感悟;
以及自己外出曆練時,總能遇到接二連三的險情以及機緣。
正常的煉氣士千年才能遭遇到的故事,他往往十年、數十年就能經曆一遍,由此給他更多的感悟,讓他能在修行之路上,肆無忌憚地大步而行。
仿佛,太白金星張開了一張大手,自己從未跳出他的掌心。
那種無力感、那種憋悶感,讓楊戩道心幾次失衡,甚至衝動之下,想去靈山砸聖人道場自毀。
隻是當時衝動之下,忘記了靈山如今試圖與闡教交好,從而又成了天庭分化聖人大教的一把刀。
一環套一環,一層接一層。
仿佛這層層疊疊的算計,凝成了幾個大字:
‘歡迎來到洪荒紀元。’
而偏偏,因為手中的這隻寶囊,又讓楊戩覺得,太白金星對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深意。
尤其是那句……
【當你感覺自己再次陷入這般境地。】
仿佛,太白金星在操控他的同時,也在探究著什麼,驗證著什麼,順便提醒他什麼。
到現在,楊戩都覺得自己像是患了某種心病,開始思索這些細節背後的深意。
甚至,楊戩開始懷疑,自己此前所產生的怨恨、產生的情緒,都在那個喜歡扮老神仙的家夥計算之中。
可怕的天庭權臣。
楊戩將寶囊貼身收好,眺望著悠遠的重山,思索著今後之事。
他其實,有些迷茫。
‘我似乎一直都在為了其他事而活。’
父親已入了輪回,母親也已接到了身邊,師父也並未被自己的因果牽扯太深,一切都算是較好的結局。
微風徜徉,帶來了閣樓其他房間中的笑語聲,小嬋在跟母親商量著裁剪新衣的布料。
遠處似有天兵在說著天庭趣事,也有天將拿著一麵銅鏡不斷端詳……
楊戩不由暗自輕笑,這些天將大男人家家的,也這般在乎自身模樣。
嗯?
那銅鏡之中,似乎有些情形。
楊戩仙識探過,見銅鏡之中是一位仙子持劍而舞,倒也算賞心悅目,且那仙子似是在對這名天將說著什麼。
這應是一對有情人吧。
正此時,那銅鏡震動了下,在左上角竄出了一道青色光芒,其上赫然寫著一行大字:
‘將軍關注的記錄員已開始直播。’
天將眼前一亮,迅速在銅鏡上滑動了幾下,銅鏡鏡麵震動,發出一陣輕快的鑼鼓聲,現出了天河邊濤濤江水。
楊戩不由來了些興致,在旁細細看著:
畫麵中蹦出了一道身影,一身亮銀鎧甲,對著銅鏡之外拱手示意。
“天庭記錄員,天河水軍副統領卞莊,有禮了!
廢話不多說,今天先為各位來一段經典凡俗梆子,樂聲搞起來!”
畫麵一轉,側旁數丈外,幾名天兵扮演的樂師開始癲狂表演,而真正的奏樂來自於更遠處的幾名女仙。
有節奏的鼓聲一起,卞莊抓出九齒釘耙,開始一段個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