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撥煉氣士覺得自己透過迷霧發現了真相,開始反駁出現的各類消息。
而隨著時間推移,此事關注者越來越少,大多煉氣士已是察覺到了其中異常,將這當做了一則笑料。
這時,天庭對外正式發出通告。
在征得李靖同意後,將李靖的出身詳細公布了出來,並宣布嚴懲惡意造謠、抹黑天庭正神形象者。
李靖立下天道誓言,證明自己與太白金星絕無血緣關係,隻是因太白金星對人教弟子格外看重,心中感念,故拜為義父。
李長壽祭出殺手鐧,在太白宮舉辦一次酒宴,請來了各方仙神,正式收李靖為義子。
一場鬨劇,總算落下帷幕。
李長壽這一波操作下來,自身反倒是收獲了一波沒什麼用的名望,得了‘關照晚輩’、‘寬宏大量’的仁義之名。
而這三界的悠悠之口也各有所得。
談論此事時吸引來旁人側目,得的是嘴上的體驗;
自以為看破迷霧看到真相者,得到的是心底之優越;
修仙枯燥者湊了個熱鬨,調劑調劑自身情緒。
隨著太白宮中仙宴結束,此事也算告一段落,李靖之名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傳遍了洪荒各處。
又幾日後,商國國都旁,兩名青年道者一前一後在郊外林間散步。
“李靖啊李靖,你可當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李長壽感慨一聲,自知此前闖禍了的李靖麵露尷尬,羞愧到不能自已。
“義父……”
“人後還是喊我師叔吧,你是度厄師兄的弟子,我入門比度厄師兄晚了多年。”
李長壽擺擺手:“咱倆外相年齡如此相近,你還真喊的出口。”
李靖低頭歎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太上長老當真是害苦了他……
“師伯,”李靖道,“此事可讓雲霄前輩介懷?若如此,是否需我去雲霄仙子麵前當麵立誓?”
——李長壽與度厄真人互稱師兄,以作謙讓,這才有李靖一聲‘師伯’的稱呼。
“不必,她從最開始就沒相信你我之間能有什麼牽連,”李長壽歎道,“這段時日我也暗中查清了,源頭在那幾位度仙門長老身上。
他們誤會了,此事也就隻能如此了。
不過李靖,你今後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當成是我在授意,萬事需謹慎,莫要生事端。”
李靖立刻做道揖,低聲道:“弟子定會謹言慎行,絕不給師伯抹黑。”
“唉,這叫什麼事。”
李長壽笑歎一聲,招呼李靖一同前行,主動將話題帶到了陳塘鎮上。
“李靖,你在家鄉斬妖除魔,可有收獲?”
“回師伯,弟子收獲並不算多,”李靖正色道,“隻因弟子發現,這妖族似是永遠無法清理乾淨。
靈氣存,生靈存,家畜野獸、飛禽蟲蛾、鬼怪殘魂,都可化作妖物,害人性命。
尤其是陳塘鎮麵向東北方向的東洲大地,與東洲又存了廣闊的山野荒林,總有大妖遷徙而來。
陳塘鎮能短暫安穩,難以長治久安。”
李長壽問:“你可想過如何解決現狀?”
“師伯,弟子愚鈍,”李靖低頭道,“所想到的法子,也就是布置陣法等等,但靈石耗損卻遠非陳塘鎮能承擔,也非長遠之計。
師伯,您可有什麼計策?”
李長壽笑道:“此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我便長話短說,隻與你說該如何做。”
“謝師伯關愛!”
李靖頗為激動地拱手道謝,李長壽整頓了下思路,開始緩聲道來:
“首先,是要借運。
陳塘鎮地處偏僻,一直也遊離於商國統治之外,雖有商軍涉足過此地,但現如今卻是政令不通,無法得人皇氣運庇護,以至於妖魔作亂。
你可以做個牽頭人,將陳塘鎮方圓千裡之地的凡人聚集起來,立一座大城,或是造一座雄關。
而後再對商王稱臣,借人皇之運。
其次,是將陳塘鎮的名聲打出去,這就要你在家鄉久駐,樹立起陳塘關抗妖之地,令妖族聞風喪膽,自可護衛一方周全。
再有,我會以天庭之力暗中助你,讓你做起這些事來不會有太大阻力。”
“多謝師伯!多謝師伯!”
李靖向前搶了兩步,轉身對李長壽連連做道揖。
李長壽笑著搖搖頭,示意李靖跟上,開始就自己剛才的話語詳細聊了起來。
小半日後,李靖眼底迷茫儘退,躊躇滿誌、恨不得現在就去伸展一番拳腳。
李長壽話音一轉,笑道:“師侄可是有了心上人?”
“您怎麼知道……呃,這個,”李靖頓時一陣撓頭,“其實也非心上人,隻是見到了那位姑娘一麵,卻也不知她芳名如何、如今在何處。”
“給。”
李長壽在袖中拿出一隻玉簡,塞到了李靖手中。
“殷姑娘有關的訊息都在此地了,我也總不能白被你喊幾聲義父。
記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更不能用仙法動強。
能否打動玉人芳心,全看你自己了。”
李靖精神大震,抓著那玉簡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感覺整個人飄飄忽忽,雙腳都有些不知大地為何物。
李長壽拍拍李靖肩頭,大笑幾聲,邁步朝前方大城而去。
這城,也有一個殷字。
走了幾步,李長壽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以後,豈不是名義上成了金吒木吒小哪吒的爺爺?
洪荒大型倫理劇《吒兒》,莫不是會成為小型娛樂片《爺爺去哪兒》?
這……
李長壽嘴角瘋狂抽搐了一陣。
算了,彆想這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條條大路通紫霄。
還是按自己計劃,先混個商國大臣,提前在幾十年後才能出生的帝辛身旁布局一番再說吧。
要不要去蘇妲己那邊,監視下蘇妲己的曾爺爺?
這個倒是沒必要。
畢竟‘禍國殃民妖妃妲己’中,蘇妲己隻是一具美麗皮囊,內裡的神魂是狐女小蘭。
唉,還有薑尚前世與小蘭的關聯。
這封神殺劫,關係還真有點亂。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彆笑啦,你都笑了這麼久,還沒笑夠不成?”
玄都城,城中剛建不多久的雅致庭院,後院暖閣的軟榻上,大法師笑到一陣捶床。
孔萱嗔道:“你師弟費了這麼大力氣,才算將事態平息下去,你還在這如此大笑,當真有些不像樣子呢。”
“哎,你不懂,”大法師笑歎,“能見到長壽吃癟一次,當真不容易。
你也自太極圖上見了,那李靖現身跪下喊父親,長壽都愣了,當時他表情,是這樣……欸?
哈哈哈哈!”
孔萱也輕笑了幾聲,而後目光款款地看向大法師,小聲道:“說起此事,你不想做父親嗎?”
大法師笑聲戛然而止,正色道:“這主要是隨緣,咱們隨遇而安,不能強求。”
“我自是知道的,夫君~”
大法師頓時哆嗦了下,嘴角露出淡定的微笑。
怕甚,懼甚?
大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