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美術大學的課堂上,專業課老師給同學們提出了一個問題，“同學們，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來進行一場比較隨意的辯論比賽，論點是，僅從繪畫的角度來看，在繪畫界做出卓越貢獻的第一人,到底是文聖先生還是金不換先生？”
“在辯論開始前，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討論,準備一下,時間到了之後，我們舉手分組,正方認為是金不換先生,反方則認為是文聖先生。”
討論一開始，羅翹就已經憋不住自己的話了，她立刻跟自己左右兩邊的同學強調了自己的觀點。
“我先說,我站正方！我覺得國內最厲害的繪畫大師就是金不換了,你們還記得金不換的那幅《我像你嗎？》，這是金不換先生正式走入繪畫界以後,創作的第三幅作品,但是我最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幅。
每次我難過失望的時候，隻要一看到這幅畫,我就能興起無限勇氣繼續走下去！”
她旁邊的畢學聰也是連連點頭,不過關於金不換究竟是哪一幅作品最好，他卻有不同的意見——
“金不換先生一生都在記錄現實，畫的很多都是人，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他62歲畫的那一幅,《海洋》真的太壯闊了，那種自然的龐大令我折服。”
“你們能不能回想一下，剛才老師專門設定了一個前提……”孫夢容無奈地看著羅翹和畢學聰提醒道。
“老師專門說了，是要我們僅從繪畫的角度來看。確實，金先生在繪畫界享有非常高的聲譽，很多人都很喜歡敬佩他，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畫不僅僅是畫，更是一種社會現象，它的內涵非常深刻。
但是僅從繪畫的角度來看，金先生師從於文聖先生，那麼‘卓越第一人’當然還是應該是文聖先生呀！”
雖然孫夢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卻沒有說服羅翹，她一聽自己的好朋友竟然和自己持有相反的意見，她的聲音就大了起來，拉著孫夢容的手，就開始想要反向說服她了：
“夢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拍前浪，雖然說文聖和金不換是師徒關係，但是文先生對金先生的引導也不是那麼至關重要啊。
在文先生收金先生為徒之前，金先生就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了，那些都是他自己去學習去琢磨的，所以雖然我也很尊敬文聖先生，但是第一人還是應該是金不換！”
這三個人的討論聲吸引了周圍的同學，而且他們三個說得都貌似有點兒道理，就更讓大家想要參與進去，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了。
羅翹前麵的同學轉過身來，舉手發表了反對的話：“但我覺得師徒關係就是非常重要的，確實金不換前期的作品，也能看出他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繪畫者，但是你不能否認文聖就是讓金不換變得更加優秀了。
我覺得如果沒有文聖先生的幫助，金不換想要那麼快在繪畫界聲名鵲起，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你們不要先忙著反駁我，大家都應該看過金不換先生晚年時候的采訪視頻吧？他自己親口說了，他這輩子最感謝的人，除了媽媽薛女士，就是他的師父文聖先生了。”
旁邊有同學也忍不住接話道：“對呀，而且金不換的經紀人申仲辰先生也曾經公開說過，金先生一家都非常地感激文聖先生，包括他。
畢竟金不換最開始走入大眾眼裡的時候，就是文聖舉辦的‘文聖-希望’繪畫大賽，而且當時金不換差點被他的親生父親和那邊的兒子給欺騙利用，把這一切直接揭露出來的也是文聖先生。
可以說，文聖就是金不換先生的貴人，所以我覺得金不換先生取得的成就中，必須有一部分完全歸功於文聖先生，那在這種情況下，‘第一人’就非文聖先生莫屬了吧？”
這兩位同學的接連發言，讓旁邊不少同學都跟著點頭，確實說的很有道理。
羅翹和畢學聰感覺他們倆好像是被反方的人給包圍了，於是，他們決定尋求更多的隊友。
很快，旁邊過來了一位強而有力的外援，申季橋同學麵對一雙雙反方的眼睛，臨危不懼地闡述自己的觀點和理由。
“大家不要太過於沉浸在文先生和金先生的師徒關係裡了，我們在評價這兩個人的時候，完全可以獨立地、客觀地來看。
如果大家認為，師父的重要性可以壓過徒弟自己的努力的話，那麼請問，文先生以前在大學任教的時候，怎麼沒有教出像金不換這樣的學生呢？
我不信像文先生這樣的人，還會藏私隻願意把自己的技巧教給自己的徒弟，而不教給學生。”
申季橋的話讓反方的同學們沉默了，確實啊，說得也有道理。
而申季橋還在繼續說：“你們都關注了金不換和他身邊的人對文先生的尊敬和感激，那我們也不能忽略，文先生對這個弟子的喜愛和讚賞。
在收了金不換為弟子之後，文先生也多次在大眾跟前誇讚金不換，不僅是誇他的態度，更重要的是欣賞他的天賦和獨特的追求與創造力。
並且他自己還說了，在收金不換為徒之前，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強烈的創造**了，所以文先生在晚期的許多作品裡，不也有金不換的貢獻嗎？
在師徒關係上，這兩個人也是互相成就的，我們不應該因為任何一方的原因，而忽視個人的成就，因此，我們還是隻關注作品本身吧。
文先生一生一共創造了39000幅作品，而金先生這一生一共留下38000幅公開作品，2000幅私人作品，無論是數量還是當世的評價，以及我們後世的評價，文先生和金先生的貢獻都是很難去評判高低的。
但是，如果我們不光光去看技巧，而是看得更全麵，比如這一幅畫能夠帶給多少人啟發，帶給多少人感觸的話，那我覺得金先生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因為哪怕是文先生在早期的時候，也有一些比較平凡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