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爺歸(2 / 2)

她施力要將尤綰扶起來,尤綰順勢而為,做出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麵色蒼白,在趙嬤嬤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多謝嬤嬤。”尤綰虛弱地開口。

“趙嬤嬤,你這是在做什麼?”李側福晉衝了出來,“這是東院,你怎麼敢在我的地盤上擅作主張!”

趙嬤嬤可不怕,她背後有福晉,麵對李側福晉一點都不虛,隻見她高聲道:“側福晉可彆生氣,奴才是奉了福晉的命,讓幾位格格們回自己院子的。福晉說了,這後院女眷再有不好的地方,也該由正院管教。側福晉貿貿然將幾位格格叫來東院,罰得罰罵得罵,你這樣做,將福晉置於何地,將貝勒府的規矩置於何地?”

她字字鏗鏘有力,又是陪伴福晉多年的奶嬤嬤,身周氣勢非一般奴才可比,直把李側福晉嚇得愣愣的。

“你這奴才,在我麵前大呼小叫,好大的膽子!”李側福晉頓了頓,突然想起自己才是主子,一張臉氣得通紅。

趙嬤嬤不屑笑笑:“奴才不敢,奴才隻是轉述福晉的話,若是側福晉不服,但請去正院當麵和福晉說吧。”

“你威脅我?!”

“側福晉彆擔心,福晉一向公正嚴明,不會像側福晉這樣無理取鬨,更不會隨便給人扣罪名。側福晉好好和福晉說清楚,說不定還能少些責罰。”趙嬤嬤說話毫不留情。

因為她知道,這時候隻有把福晉的態度完完全全擺出來,才能顯出福晉處事公允,在四爺麵前不會被李側福晉拖累。

趙嬤嬤敷衍地向李側福晉彎腰行禮:“側福晉還有什麼想說的等會再說吧,奴才要先送幾位格格回去,這天冷,可不能讓幾位主子再凍著了。”

李側福晉看著可不像是想說什麼,倒像是想直接上來打她一巴掌。

趙嬤嬤這些年跟著福晉,早和李氏打過許多次交道,還犯不上怕她。當即就讓正院來的人將尤綰她們送出東院。

尤綰她們當然就順著趙嬤嬤的意思轉身離開,連向李側福晉行禮的都沒有。

就算是平時拎不清沒腦子的武格格,也是一臉憤懣,瞪著眼睛走了。

耿格格走在路上,湊到尤綰身邊問:“你還好嗎?”

尤綰小臉煞白:“膝蓋疼,身上也冷,恐怕回去就要倒下了。”

耿格格一開始還沒懂尤綰的意思,滿是心疼,直到看見尤綰朝她眨眼睛,才突然醒悟過來,回頭看看正院派來的人,也跟著大聲道:“啊呀我也不行了,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頭疼得不得了,怕是要得風寒吧?”

尤綰被她浮誇的樣子逗得想笑,隻能努力壓下自己快要勾起的嘴角。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過去,若是李側福晉一下把兩個格格都罰得病倒了,那她絕對難逃其咎。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尤綰一個,等她回到芙蓉院,就聽得餘永易說,耿格格和鈕祜祿格格兩邊都叫了府醫,說是身上不好。

唯有武格格一人身強體壯,吹了冷風也沒事。

“格格,咱們也派小餘子去叫府醫吧?您這腿看著奴婢心疼。”清梅幫尤綰換下弄臟的衣服,瞅見尤綰膝蓋處雖然綁了墊子,但還是跪的發紅,隱隱有青色的印記。

尤綰不以為意,道:“無妨,我從小就這樣,稍微磕碰就容易留下痕跡,看著可怕,實則不太疼。先讓它這麼著,留著還有用呢。”

清梅沒聽懂,茫然抬頭。

尤綰向她輕輕招手:“過來,聽我和你慢慢說。”

是夜,四爺從城外風塵仆仆趕回府,下了馬直奔芙蓉院而來。

一進院子,看見正屋的燈還亮著,微黃的暖光從窗戶上透出。

四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大步流星走到門前,剛要伸手掀開厚重的門簾。

“——格格,您這腿傷成這樣,以後可是要留疤的。奴才覺得還是要叫府醫來,隻搽藥酒不管用啊。”裡麵突然傳來清梅的聲音,居然還帶著哭腔。

四爺猛地停住,眉心一皺。

“你彆哭了,”尤綰輕柔的嗓音響起,“小傷罷了,過幾日就能好。就算府醫來了,也不過幫我開些藥膏罷了。這傷在膝蓋上,不方便讓府醫來瞧。”

不知道清梅想到了什麼,隻聽她輕哼一聲,話中帶著怨氣:“側福晉可真是狠心,您去的分明不遲,居然還罰您跪一個時辰,好好的腿,跪成這般模樣,奴才看著都疼。”

“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去把暖手爐拿來,我小肚子這兒有點疼。”

清梅聞言,立即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著:“側福晉肯定是故意選好今天,專挑您小日子讓您罰跪,還吹了那麼久的冷風,可彆凍出什麼好歹來。”

她嘴上說著,抬手掀開門簾,忽然看見門外杵著個麵色漆黑的四爺。

“奴才、奴才給主子爺請安!”清梅嚇得倒退一步,慌慌忙忙道。

四爺直接邁進門,快走幾步,看見靠坐在暖榻上的尤綰。

小格格隻穿著單薄的綢衣,身形纖細,褲腿半卷到膝蓋上方,露出一雙潔白如玉的小腿,但膝蓋上突兀地染上兩塊青紫,看著很是煞人。

這方才光聽不看就已經火冒三丈,現下看見真人,更是怒火中燒。

他不過離京幾日,小格格就被人弄得腿上青一塊紫一塊,臉色也蒼白得很,怕是吃了許多苦頭,看見他居然還往榻上縮了縮。

四爺目光落到尤綰的膝蓋上,聲音藏著怒氣,眸色陰沉:“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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