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這個聲音很快打斷了另一個人的話,“少爺不喜歡彆人提今小姐,該閉嘴就閉嘴,你可彆撞槍口上。”
明媱貼在門上聽傭人們的對話,直到聲音漸漸變弱,轉變成兩聲敲門——
“小姐,早餐您想吃什麼呢?”
如果說剛剛錢包裡的照片是物證,傭人們的對話可以算是人證了。
一般來說,越不讓人提的,代表在心裡越放不下啊……
明媱站在門後,忽然有些挫敗。
想起簡寧那天說的話——【誰會舍得讓我們電影學院的係花做替身?瞎了他的狗眼吧?】
嗯,姓祁的真是瞎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道,“不用了,我還有事,這就走。”
祁敘雖然沒有強留她在家裡吃早飯,但在送她回學校這件事上完全沒有餘地。
車上,明媱還在消化自己被選中成為總裁的白月光替身這件事上,沒怎麼說話。
祁敘也很安靜,他原本也不是那種聒噪話多的人,偶爾提了幾句,也是叫明媱不要一個人去喝酒這樣的話。
到學校門口,明媱正要下車,祁敘忽然喊住她。
“明媱。”
這一聲,磁性中夾雜絲絲沙啞,是真的好聽。
明媱心裡莫名一動,回頭看他。
“所以,我有沒有這個機會追你。”
明媱頓了須臾,“我……我想想。”
她的確需要時間想一想,是不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真實地體驗林芸芸的替身人生。
祁敘點點頭,沒再多問,待明媱關上車門就離開了。
他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目的性,根本不像彆人那樣,對著喜歡的人有說不完的情話,待不夠的時間。
明媱懂,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喜歡自己嘛。
回到宿舍,簡寧雇了一個搬家公司正在把東西往外搬。
看到明媱回來,簡寧趕緊抓住她問,“你跑哪去了,昨天電話都打不通!”
明媱看著簡寧,忽然不知道這位閨蜜是不是也是老天派來攪混水的,三番兩次地把自己往祁敘麵前送。
歎了口氣,明媱坐下,“沒去哪,喝多了在朋友家睡著了。”
“朋友?”簡寧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對麵,“哪個朋友?你的朋友我都知道,男的女的?”
明媱沒有滿足她的八卦欲,而是坐正,神情嚴肅道,“寶貝,我問你個問題。”
簡寧:“你說。”
“就是,你覺得一個演員,如果為了想要更好的理解人物,吃透角色,去體驗和她一樣的人生,正常嗎?”
簡寧答得很快,“這再正常不過了好嗎?你看,李影後為了演農村婦女,提前半年去農村種田體驗生活;還有劉影後,為了演空姐,特地在航空公司學習並且跟著機組真實服務了幾個月;為了角色去體驗生活是一件很令人敬佩的事好不好,你怎麼會問正不正常?”
她說得好有道理。
明媱眨了眨眼,竟然找不到話反駁。
幾乎就在同時,明媱想到了很多。
比如,陳融對自己的示威。
比如,宋導的惋惜歎氣。
再比如,自己報考電影學院時對母親江敏月自信的保證。
如今是她畢業後的第一部戲,怎麼能退縮,怎麼能放棄?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做到最好啊。
反正祁敘動機不純,自己拿他練練手,也算是有來有往,回敬他罷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簡寧在明媱眼前揮了揮手,“你是不是被林芸芸那個角色折騰得太累了,我見你最近總有些恍神。”
明媱心裡已然做了決定,笑了笑,“沒有,我幫你一起搬吧。”
兩人一起往樓下搬行李,路上簡寧不舍地說:“我搬走了這宿舍就剩你一個了,你要不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不了,我打算在影視基地那邊找房子,方便之後拍戲。”
“那好吧。”
-
送走簡寧,宋導給明媱來了電話,告訴她剛剛開了會,定了這部戲會在三個月後正式開拍。
至於林芸芸這個角色,他目前依舊是屬意她的。
“田安妮聯係我說了些你的情況,的確,可能是最近頻繁試鏡讓你有些壓力。既然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安心琢磨琢磨劇本,我會再定個時間來看你的戲。”
就像一根被拉緊的皮筋驟然有了喘息的機會,明媱瞬間輕鬆不少。
所以現在,算不算是天時地利人和?
宋導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
祁敘給了她一個練手的機會。
命運好像都在偏心地為明媱鋪路,她又怎麼能錯過。隻有真實地體驗一把,或許才能體會到林芸芸那種痛苦,絕望,複雜的愛恨交織的感覺。
回到宿舍,明媱打開劇本,從顧遠和林芸芸的第一次見麵開始看起,根據自己現在和祁敘的進展,尋找著對應的內容。
啊,按照劇本的走向,自己現在應該為祁敘的沉穩帥氣心動了。
明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在腦子裡回憶起祁敘的臉。
然後不斷暗示自己——
心動。
心動。
給我動起來!
不知不覺腦子裡就竄出早上男人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畫麵。
停留在耳畔的那道聲音,的確是有幾分殺傷力。
明媱的心忽地一動,又微微加速。
有狀態了!
明媱睜開眼,迅速沿著劇本往下看。
心動完,害羞的姑娘終於忍不住要給男人主動打電話。
明媱按照步驟,趕緊拿出手機找出祁敘的號碼。
撥出之前明媱動作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先打了個名字,把號碼存進通訊錄。
之後才撥出號碼,等著男人的回應。
幾聲嘟音後,祁敘接了。
“喂。”
明媱緊盯著劇本,深吸一口氣,嬌羞地照搬台詞:
“那個。”
“你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