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很強,隻是停在那,就讓人有種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明媱怔了幾秒,起初是懷疑,後麵便是不敢置信。
祁敘的車?
是自己眼花了還是……
不,她沒眼花。
因為這個男人下車了。
明媱大腦頓時亂成一團,什麼鬼,他從哪裡冒出來的,他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祁敘走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
明明沒有做錯什麼,明媱卻莫名有些心虛,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點。
祁敘走到麵前,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淡。
“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這語氣,把本來還有些心虛的明媱一下子點燃了。
什麼態度?好笑,我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心裡沒點數嗎?
雖然知道自己拿的隻是替身的劇本,不該有那些“非分之想”的情緒,但明媱就是不想戲裡戲外一樣憋屈。
她也冷冷地回,“你打我就要接嗎,誰規定的。”
一句話噎得男人無話可接。
說實話祁敘現在很不爽。
他回來後第一時間來學校找明媱,打她電話不接,結果卻看到她上了紀沐陽的車,一路跟過來,剛剛還欣賞了一出送水的親昵戲碼。
知道明媱可能是在不高興自己失約的事,祁敘竭力按捺住情緒,耐心解釋:
“公司在巴黎的一家酒店開業當天發生嚴重事故,所以我才緊急飛過去處理,不是故意失約。”
明媱不知道祁敘說的是真是假,她也沒興趣去求證。
“無所謂,反正音樂會也結束了。”
明媱說話帶刺,處處抗拒。
祁敘平日裡算不上脾氣好的人,工作上的事連軸忙了好幾天,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坐得已經很累,回來還被明媱冷臉相對。
手機這時又在內袋裡震動起來,猶如火上澆油,他有些煩躁,沉了口氣克製住——
“我還有事,先走了。”
接著轉身上車,關門,走人。
走得十分冷漠乾脆。
比明媱拚了勁兒做出來的冷酷冷多了。
明媱:“……”
人家林芸芸不高興了,作一作,顧遠還會做做樣子哄一下她呢。
祁敘是個什麼品種的渣男?
這就走了?
連敷衍都不願意你找什麼替身啊,找保姆好了。
明媱委委屈屈,賭氣似的看著賓利離開的背影說:“走就走,有本事彆再出現了,找你家白月光去吧。”
說完也回家關上了門。
-
祁敘一上車就按掉了不停震動的手機。
這已經是他下飛機後家裡打來的第五個電話了。
祁衡遠叫祁敘回去一趟。可他先去了電影學院,耽誤的這個把小時裡,家裡好像催投胎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打得祁敘煩不勝煩。
半小時後,車停在郊區的祁家彆墅。
祁敘很少回這裡,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過來吃頓飯,也是吃完就走,從不留宿。
書房裡,祁衡遠和鄭容都在。
祁敘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好。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淡淡的語氣,“有事嗎。”
祁衡遠還未發聲,鄭容先開了口,“阿宴取消機票了,說暫時不會回來。”
祁敘麵無表情,“是嗎。”
“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鄭容語氣不友善,“明明之前他定了下周回國,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又不回來了?”
祁敘終於明白這兩人火急火燎把自己叫回來的原因。
他輕輕笑了笑,“所以你覺得是我叫他不回來的?”
鄭容正欲說話,祁衡遠打斷她,後又看著祁敘,“你去巴黎見過阿宴沒有。”
鄭容乾脆直接下了判斷,“為什麼你一去巴黎阿宴就改變主意不回來了?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祁敘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瑣事上,告訴鄭容:
“您兒子回不回來,我沒興趣,也不關心,倒是您的手——”
祁敘目光與語氣同時變冷,一字一頓,“少往洲逸伸。”
鄭容麵色微變,卻依舊鎮定,“我?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嘴上不懂沒關係,心裡清楚就好。”祁敘無謂與她牽扯,起身離開。在書房門前又停下,似提醒也似警告,
“再有下次,彆說我做事不尊重長輩。”
晚上八點,祁敘的車從繞城高速快速駛過。京市的夜晚很漂亮,高樓大廈流光溢彩,處處透著紙醉金迷的欲.望。
可站得越高的人,往往內心也是孤獨的。
祁敘一路兜風,把車停在繁華江邊,下車,靠在車身抽了根煙。
這些年祁敘根本不願意踏入這個家。
母親過世後三年祁衡遠便以祁敘不能沒有母愛為由娶了繼母鄭容。起初鄭容的確是做足了好媽媽的姿態,可不到兩年,弟弟祁宴就出生了。
之後的故事就跟所有的豪門一樣俗套,隨著弟弟祁宴長大成人,鄭容的野心也越來越大,SG集團的“太子”之爭這些年一直波濤暗湧沒停過。
江風清涼,祁敘所有堆積在一起的疲憊和情緒都逐漸平靜。
一同冷卻下來的,還有在明媱那壓抑的煩躁。
其實不難理解,小姑娘臉皮薄,自己一聲不響出國公乾,到音樂會開始之前才想起回複她說不去,她不開心,鬨鬨性子也是正常的。
他實在不該跟她計較。
想起明媱在酒店誤喊自己哥哥的樣子,那張臉,已經擁有一切被寵愛和原諒的理由。
祁敘驀地輕輕一笑,拿出手機給明媱打電話。
撥通三秒後——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祁敘沒多想,給明媱發微信:【睡了嗎。】
對話框卻迅速跳出一行字——
【“誰先開口誰是狗”已經開通了好友驗證,請先添加對方為好友。】
祁敘皺了皺眉。
這女人把自己刪了?
還有這個新換的名字……
是算好了來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