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正在入戲的演員一樣, 明已經完全沉浸在被祁敘帶動的氛圍裡,可那人卻提前出戲,甚至還戲謔了她一把。
明頓時又羞又惱。
是啊, 她怎麼臉紅?
她怎麼對一個工具人臉紅了!
“你才臉紅!”
明蹭地就站起來要走, 祁敘迅速拉回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似蠱惑,
“我現在回來了, 那個舞, 再跳一次好不好?”
還敢提這個舞?
當時跳那麼賣力不見你誇一句,現在興致來了還想本小姐再跳?
你一個工具人要求還怪多的。
明還在為自己臉紅的事生氣,悶頭不悅地推開祁敘,“不好。”
從書房跑回臥室, 明一頭紮到床上,用被子裹緊自己。
心臟還在砰砰跳著。
她閉著眼睛,還是忘不了剛剛祁敘靠過來的那個瞬間。
那種強烈在胸腔迸發爆炸的感覺, 是長這麼大都沒有感受過的。
明轉了個身看著天花板,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長發。
這個男人太討厭了。
她又翻開劇本,從頭到尾找了一圈, 發現顧遠都沒做過這種主動撩林芸芸的事。
所以祁敘怎麼回事,出了趟差回來怎麼還騷起來了。
是之前自己主動打視頻給他帶來的自信和勇氣嗎?
正在心裡強烈腹誹著, 祁敘忽然站在外麵敲門, 喊她:“明。”
明眉心一跳, 馬上閉上眼睛裝睡。
她進來的時候忘了關門, 祁敘就那樣站在門邊看她表演秒速入睡, 不覺好笑。
“鞋子還沒脫。”
明:“……”
繼續裝死。
“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明依然沒吱聲, 等聽到外麵沒了動靜才悄悄睜開眼,下床去看。
祁敘走了。
偌大的套房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明慢吞吞地在沙發上坐下,抱著靠墊發了會呆,才揉著腦袋承認一件事。
這裡從來都沒有喧鬨過。
隻是他一來,明的心跳都沸揚了而已。
是試鏡臨近,自己壓力太大,角色代入感太強了導致的嗎。
她每天都在努力讓自己變成林芸芸,感受她的情緒,去發自內心地愛顧遠。
所以她對祁敘臉紅,其實是林芸芸在對顧遠臉紅吧?
明也有些分不清了。
她覺得臉頰好燙,想去冰箱那拿瓶冰水冷靜冷靜,卻發現冰箱上貼著一張字條。
是祁敘留的。
【明天下午六點想約明小姐去補聽音樂會,賞臉嗎?】
明扯下紙條,難以自抑地翹了翹唇,“算你還有點良心。”
祁敘的字很好看,雖然潦草,但字形和筆鋒都順滑有力,和他這個人一樣,看著淡然,實則內裡的氣場十分強大。
明看著看著,忽然發現自己又開始無意識地傻笑了。
她使勁拍了拍臉。
這位替身你乾嘛呢?
你怎麼又開始了?
你在蕩漾什麼?你清醒一點!
這麼一想,明馬上嚴肅地把字條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不過既然祁敘這次主動相約,明當然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留給她的體驗時間已經不多,她必須要儘快把剩下的劇情體驗完。
祁敘回來之前明已經大致做了筆記,剩餘劇情裡比較關鍵的幾個情緒起伏點分彆是――
林芸芸生病住院被忽略;
林芸芸假裝劈腿引起兩人冷戰;
顧遠生日失約;
以及最後,顧遠的白月光重新出現,兩人和好,林芸芸被分手。
雖然已經看了很多次,可每次看到分手這裡,明的心還是會痛一下。
之前明一直覺得林芸芸這個角色愚蠢沒主見,被分手也應該是脫離苦海值得慶祝的事,她根本感受不到這個角色為什麼會痛苦,更不會心疼她。
但現在她能get了。
一片真心喂了狗,放誰身上不難過。
歎了口氣,明看著總結出來的四個重要知識點陷入了深思。
所以按照步驟,生病住院要怎麼開始?
難不成真讓自己生場病去感受感受?
-
第二天上午,明早早地起來搬家。
她在影視基地附近已經重新找到了一套房子,昨天祁敘回來了,2808正好還給他。
明收拾好行李,給房東李阿姨打電話,確定了她在家後,自己一個人就過去了。
上次就是因為管星迪回來幫忙,路上又遇到紀沐陽,閨蜜再過分熱情地撮合,幾個巧合撞在一起,導致了後麵那一係列的事情。
所以這次明誰也沒說,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打了輛車過去。
說來明覺得自己運氣特彆好,某天瀏覽網頁時發現了李阿姨新發布的招租信息,就像為她貼身準備的一樣,各方麵條件都滿足她的需求。
環境比之前那個好,地方大,是影視基地附近唯一的一處新樓盤電梯公寓。
十點過,明提著兩箱行李敲開門,房東李阿姨早已等著了,見她過來熱情道:
“來啦,我都收拾乾淨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明環視四周,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隻是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緊張問:“阿姨您這這沒老鼠吧?”
李阿姨笑了,“放心,我這是新房,而且先生他――”
明:“嗯?”
李阿姨眼睛一轉,馬上解釋說,“我是說,我先生對衛生這方麵一直很注意,所以你大可放心,彆說老鼠了,你連蒼蠅都不會看到一隻。”
明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李阿姨,明開始整理房間。
這次她吸取了教訓,把最重要的日記本收在了臥室床頭櫃裡,鎖得嚴嚴實實。
一個人忙前忙後地收拾完,已經是下午五點。
明給祁敘發了個定位――【我搬家啦,彆去酒店找我了。】
十多秒後,祁敘回複――【好。】
嘖。
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更不留戀呢。
這個相當隨意的態度讓明有些不爽,馬上端走原本想要招待祁敘吃的甜西瓜並一並取消了邀請他上來坐坐的計劃。
當然,除非你求我。
六點整,祁敘的電話準時來了。
“我在你小區樓下。”
明:“噢。”
接著開始等他問自己――你住幾單元幾號?我可以上來嗎?
然而沒有。
祁敘說:“你可以下來了。”
明:“……?”
行,有你的。
既然這麼高貴冷豔,回頭我就貼個紙條在門口――【祁敘和狗不準入內。】
然後再把狗劃掉。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自己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
就這麼乾了!
明氣鼓鼓地從家裡一路腹誹到樓下,坐進祁敘的車裡,故作雲淡風輕地問,“聽什麼音樂會?”
祁敘遞給她一張節目單,明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