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跟明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是在說你。”
就挺好笑的。
這裡還有彆的小明星嗎?
今棠滿是茶味的道歉讓原本沒在意的明反而有些不爽。同樣的語氣回敬道:“是你朋友嗎?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哪隻狗在這裡汪汪亂吠。”
“你――”今棠的朋友一時氣急,似乎要說難聽的話,但話衝到嘴邊又礙於種種原因刹住。
她換了方式,用一種淡淡的,居高臨下地眼神看著明手上的衣服譏誚道:
“刷男人的卡刷得很熟練了吧。”
明知道她在嘲諷自己花祁敘的錢。
可天地良心,明和祁敘在一起,除了他主動送的禮物,她沒花過他一分錢,更沒要過他的卡。
這口鍋背得明不服氣,正要爭辯兩句,櫃姐忽然走過來,抱歉地對今棠和她朋友說:“抱歉小姐,你們要試的這兩件衣服被這位小姐的媽媽買下了,要不你們可以看看那邊的新款。”
櫃姐很禮貌地拿走她們手上還沒來得及去試的衣服。
然後和明手裡的放在一起,客氣地說:“小姐這邊請,我幫你包起來。”
今棠和朋友:“……?”
明更是震驚到說不出話。
明視線追過去,發現江敏月的確站在結賬的地方,她身材曼妙,氣質卓然不凡,像個高不可攀的闊太。
今棠的朋友在旁邊氣惱跳腳,“什麼態度,我還沒試!”
今棠不耐地噓了她一聲,目光緊緊停留在江敏月的背影上。
奇怪,這個女人是明的媽媽?
她有一個這麼高消費水平的媽媽?
難道是祁敘給的錢?
但光是看這個女人的背影,並不像那種市井小戶。
她很有氣質,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也透著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淡然和內涵。
今棠想等著看她的正臉,卻沒有如願看到。
母女倆結完賬就被櫃姐一臉恭敬地送走了,加上帶著寬大的墨鏡,什麼都看不清。
今棠不草包,當即覺得明的身份可能並不像自己了解的那樣,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人演員。
自己剛才隨手拿的那件衣服,在這京市,能隨便如此輕鬆買下的也沒有幾個。
所以,
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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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店裡出來,明好像拎了一輛豪車在手裡,又沉又重。
她欲言又止:“媽,你不會把你全部身家都用來幫我出氣了吧?”
這手裡五個袋子,少說都有七八十萬。
江敏月淡淡睨了她一眼,“你媽的身家就這麼點兒?”
明:“……”
反正從父親過世後,明的生活就一直很清淡,母親不再拍戲,生活全靠過去的片酬支撐。
所以明很懂事,從不對江敏月提過分的要求。
直到現在,她突然給自己買了七八十萬的衣服。
明腦洞大開,“不會是我們家的房子要拆遷了吧?”
江敏月笑了,隨便敷衍她,“嗯,是。”
臥槽。
明隻傷感了幾秒就關心起了賠償款的問題。
她家可是在老城區呢,按現在的行情,沒有個幾千萬下不來的。
所以她突然成了傳說中的拆二代嗎?
這也太爽了。
還拍什麼戲啊,明天就回家做包租婆得了。
明當真了,馬上給自己安排了一百種精彩的人生新角色,抓著江敏月的袖子問東問西。
可江敏月卻沒有忘記剛才聽到那些話。
冷不丁地忽然問明:“剛剛那個女的是誰?”
明一愣,“哪個女的。”
“試衣間,穿白色套裙那個。”
明心裡驚了下。
不得不說江敏月的眼神的確老辣,明明兩個女人,她卻一眼看出了和自己有瓜葛的今棠。
明垂著頭走了幾步,剛剛的對話江敏月顯然都聽到了,所以眼下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
“我男朋友,以前的未婚妻。”
江敏月當場停了步子,眉間蹙起:“未婚妻?”
明忙解釋:“不是他喜歡的,是他家裡安排的,後來退婚了,就沒關係了。”
昨天吃完飯回來後,江敏月通過祁敘給的名片已經了解了他背後龐大的家族背景,眼下再聽明說了這樣的話,心裡不由沉了幾分。
但她麵上什麼都沒說,隻是嗯了聲,就把話題帶了過去。
兩母女逛了一下午。江敏月給自己也買了一件素雅的衣服,方便明天去祭拜。
回到家,芮芮剛好也找上了門。
她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明納悶,“乾嘛呢這是。”
江敏月在,芮芮隻好低調地回明:“那個誰,賠給你的衣服。”
“賠我的?誰啊。”明起初沒聽懂,等打開其中一個手袋,看到裡麵熟悉的裙子後,瞬間明白了。
是祁敘賠來的衣服。
不錯,還記著呢。
不過隻是叫他賠一件而已,他至於這樣大包小包送上門嗎。
明抿了抿唇角,雖然嘴裡嘀咕著,卻溢不住滿心歡喜。
芮芮走後,她把每一件祁敘賠來的衣服都拿出來放在床上。
除了被撕壞的裙子同款外,祁敘還買了好幾件價格不菲的日常款。他品位好,挑來的款式都很合明心意。
真是巧了,同一天,最愛的兩個人都給自己買了衣服。
明趴在床上想,這算不算是上天的某種暗示呢?
江敏月靠在門邊看著女兒偷偷傻笑的樣子,歎了口氣。
小女孩,幾件衣服就高興成這樣。
火候還是不夠。
到了晚上七點,兩母女正在家裡吃飯,祁敘給明打來電話。
明本來還想憋住不接的,可鈴聲響了四五下,到底還是沒忍住。
“你承認自己是小狗嗎?”
女孩的聲音傳來,帶著一點可愛的傲嬌。
祁敘就在她家樓下。
他坐在車裡,手裡玩著一個小盒子:“承認,下來,我想見你。”
明飯都不吃了,找了個理由雀躍地飛奔下樓。
她也想見他。
什麼72小時,早就作廢了。
明上車的時候,帶進一股冷空氣。
可她是笑著的,眼裡好像有星辰,閃著能融化一切冷漠的光。
“叫我下來乾嘛,親自學小狗叫給我聽嗎?”
祁敘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哪怕現在人已經在麵前了,他還是特彆想她。
好像一種刻在心房裡的執念,就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看不夠,膩不夠。
明揮了揮手,“說話,發什麼呆呢。”
祁敘回神,頓了頓:“可我想聽你叫。”
明完全沒聽出他的第二層意思,“憑什麼我叫啊,我又沒主動找你,我又不是狗。”
等話都說了一長串下來,明好像才聽明白了男人的弦外之音,臉頰一紅,伸手去打他,“叫你個頭。”
祁敘輕輕笑,按住她的手,“給你樣東西。”
“什麼?”
祁敘從剛剛把玩的那個小盒子裡拿出一根細鏈子。
金色的細細一條,下麵掛了顆鑲金的祖母綠寶石。
特彆富貴。
“我幫你戴上。”
明卻往後躲了躲,“誰的?”
她看得出這不是一條新項鏈,年代感很重。
片刻,祁敘淡道:“我媽的。”
明:“……啊?”
“很小的時候我媽說,以後我長大了喜歡誰,就讓她帶著這條項鏈回去見她。”
明好像明白了祁敘的用意,又不是那麼的明白,“……見她?”
沉默片刻,祁敘說:“明天是我媽的忌日。”
他解開項鏈,手捏兩頭,動作卻停在空中。這份禮物,他願意送,不代表明願意戴。
他等她一個答案。
頓了會兒,明靠在車門的身體慢慢往前移。
她偏頭,捋開自己的長發,露出光滑脖頸。
然後輕輕抬眼,迎著祁敘的視線。
淡黃的燈光影倒映在明眼裡,她眼神澄澈又堅定。
好像在說,我願意。
祁敘看懂了。
他身體前傾,呼吸停在她耳畔,穿過她修長的脖子,虔誠地扣上了這條充滿意義的項鏈。
係完,雙手自然落在她肩頭。
呼吸交錯在一起,四目對視,男人目光裡的溫度在慢慢升高。
明輕問:“你是不是想吻我。”
祁敘嗯了聲。
嗓子很啞。
“真巧。”明雙手掛到他脖子上,夠著他的鼻尖,“我也是。”
有輕微的笑聲穿過呼吸。
祁敘微微垂眸,吻住她的唇,似逗弄般親親咬咬了片刻,他低著聲音問:“明天跟我去見她好不好。”
半晌,明抱得他更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