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媱事後問祁敘,明明從進辦公室開始他頭都沒抬過,最多就是那一眼看了下咖啡杯,是怎麼把自己認出來的。
她身上也沒噴香水啊。
後來祁敘說。
從敲門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敏感地覺察到和平時吳秘書敲門的頻率和力度不一樣了。
吳秘書那人做事風風火火,敲門也透著一股子乾練勁兒,但今天這個“吳秘書”沒吃飯似的,敲個門也軟綿綿。
但祁敘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雖然沒有抬頭,但餘光能看到走進來的人的身影,那個藏在製服套裙下的身影一看就是縮水版的,吳秘書沒了平時的豐腴,倒忽然清瘦了起來?
那時開始祁敘已經開始有所懷疑了。
隻是他依然選擇了沒有吱聲。
直到,明媱把咖啡送到他桌前,碰撞的那一下,他輕輕抬眼,看到那隻迅速縮回去的手。
從那一刻開始,祁敘已經認出了明媱。
他對她身上的一切都太熟太熟了。
祁敘斂起眼底的笑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陪她玩了會,最後自己也忍不了了才把人拉到了懷裡。
這些日子他一天比一天忙,可每天晚上回到家,麵對一個人的臥室,滿腦子都是明媱的身影。
鑽心刻骨的想念,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還沒出辦公室,祁敘就先把這幾個月未見的思念轉化成了一場洶湧狂熱的吻,明媱也一樣,毫不猶豫地迎合著他。
祁敘吻到聲音低啞,埋在她耳邊說:“我想要你。”
他太想她了,從人到身體,每天都是折磨。
“不要。”明媱卻拒絕了他。
“為什麼。”
明媱臉頰透紅,驀地笑,“我穿著這身衣服,你不會覺得在跟吳秘書做嗎。”
祁敘:“……”
火瞬間熄了。
祁敘也無奈失笑,推開麵前的一堆文件,“回家。”
“嗯!”
在這之前,為了不讓大家看到總裁太太竟然惡趣味地cos成了吳秘書,亦或者也不想無辜的吳秘書風評被害,祁敘先讓外麵的員工下班,等樓層都空了,才牽著明媱的手下樓坐車回家。
小倆口那麼久沒見,**,恨不得回家就先去臥室一解相思苦。然而兩人剛進門——
好家夥。
明媱以為自己走錯到了什麼聯歡會或者粉絲見麵會的現場。
整個客廳被五顏六色的氣球包圍著,各種彩帶絲帶,拉花,奇奇怪怪的裝飾。
總之就是四個字——花裡胡哨。
彆說明媱,連祁敘都看懵了。
就在兩人呆在門口時,旁邊嘭一聲,小禮炮爆開一串彩色紙片,飄在明媱頭頂。
家裡的阿姨也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手捧一束花,站得筆直,背台詞似的說:
“歡迎太太回來,恭喜太太殺青,太太辛苦了!預祝太太電影……電影……”
阿姨說到一半忘詞兒了,打開捏在手心裡的紙條,看了一眼又繼續道:“預祝太太電影票房大賣!!!”
說完把花送給明媱。
明媱&祁敘:“……”
安靜了三秒。
祁敘無語:“我爸又在搞什麼鬼。”
阿姨堅持了會,忽然哭唧唧地轉過去看著某個地方,“董事長,我都說了我不會演了,您看少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正躲在廁所裡暗中觀察的祁衡遠:“……”
老爺子隻好假裝無事發生地走出來,甚至還假裝是剛上完廁所,順便洗了把手,一邊擦手一邊說:“什麼?咦,媱媱回來了?”
祁敘:“……”
您這個演技真該去隔壁跟影後親家進修一下,生硬得沒眼看。
明媱知道這一切都是祁衡遠布置的,雖然之前老爺子對自己有些門第偏見,但明媱知道這個老頭子心眼不壞。
從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當時他還不知道江敏月是自己的母親,感歎著應該早點認識江敏月,不然就能跟她成為親家。
但祁衡遠的感歎隻停留在前半句,後麵那句卻沒有說完。
因為當時明媱在場。
所以多多少少的,老頭子心裡還是照顧了明媱的心情。
明媱這人本就沒那麼小心眼兒,她和祁敘領證後祁衡遠就一直在改變,自己出去拍戲這麼久,也都是祁衡遠在照顧祁敘,上次拍戲受傷,醫療隊也是公公找的。
如今回來,他還跟小孩兒似的偷偷準備了這一切。
雖然幼稚,卻是真心實意。
明媱心裡都知道,但祁衡遠不想承認,她便不去主動戳破。
隻笑著說:“謝謝祁爸。”
明媱還不太習慣叫他爸,畢竟親生父親很早離開,自己從小到大都再沒叫過誰爸爸,忽然突兀地去叫祁衡遠,她很不適應。
於是權衡之下,叫了祁爸。
然而就是這個稱呼祁衡遠都滿足得不得了。
當初有一點他是完全沒撒謊,他一直想要個女兒,可兩任妻子都生了兒子,如今明媱嫁進來了,這個兒媳婦越看越喜歡,生怕她還因為過去的事生氣,如今能混一個祁爸,祁衡遠簡直高興得比吃了十個蛋糕還高興。
祁衡遠相當上道,簡單的歡迎儀式後他就主動領著阿姨走了。
“今天我要回一趟大宅,上次那個龍井蝦仁我還沒學會,你過來教教我。”
有事沒事就被驅趕的阿姨如今大概也有了經驗,非常利索地收拾完東西,跟著祁衡遠走了。
一室歡騰後,終於隻剩祁敘和明媱。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明媱說:“聽到沒。”
“什麼。”
“龍井蝦仁啊,我們老家的名菜,你爸都開始學我們那的菜了?”
“……”
祁敘鬆了鬆領結,一把抱起明媱。
他才懶得關心是龍井蝦仁還是龍井魚肉,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也不想問。
隻想做一件事。
明媱看懂了他的眼神,抿笑著在他耳邊說:“一起洗澡。”
丟了吳秘書的衣服,兩人去了衛生間,等不及一個完整的澡洗完,他們就已經開始擁吻對方。
或許是太久沒見太久沒碰,彼此的狀態都跟第一次一樣,充滿了熱情。
以至於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都沒舍得分開。
迷離朦朧時,明媱也曾喃喃細語:
“今天在公司,我看到你辦公室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
“她們都悄悄說你帥……”
“她們還懷疑我倆是不是婚變——啊——”
祁敘不知道是不滿她不專心,還是不滿她最後那句話,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
明媱被堵住了說話的機會,之後再多的話也都淹沒在夜色下的歡愉之中。
不知過去多久,直到一切都平息下來,明媱都快沉沉入睡時,才聽到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永遠不可能。”
但明媱模糊地也沒聽清楚,就那樣睡著了。
明媱這一部電影前期準備了半年,拍攝又是八個月,整個人是疲憊的。
因此田安妮短期內沒給她安排任何工作,先好好的休息幾個月,再看看有沒有輕鬆一點的工作,比如廣告代言之類的緩衝一下。
所以之後幾天,明媱一直在家玩著。今天和簡寧管星迪她們出去逛逛街,明天又去和劇組認識的姐妹們聚聚會。
某次在喝下午茶的時候,有個小姐妹告訴她:
“圈子裡都在傳你跟祁敘婚變了,也不知道誰放出來的消息。”
“對對對,我也想告訴你的,但我不敢,怕你聽了不高興。我猜會不會是當時想要拿玉茯苓角色的那個付琳?她們團隊老是喜歡買通告黑你,上次還黑你在劇組耍大牌。”
“就是不服氣角色被你拿了唄,媽的就她那個小姐樣子,讓她在沙漠裡拍幾個月試試?隨便來條毒蠍子都能把她嚇死。”
“他們說你是用手段逼婚祁總的,不然不會到現在還不辦婚禮,說祁家的老爺子壓根沒承認過你。”
“有病吧,明媱進組八個月,叫人家在劇組舉行婚禮?這幫傻逼嘴可真夠碎的。”
“可不是嗎,不過媱媱……”其中一個姐妹還是小心翼翼道,“你跟祁總,沒事吧?”
明媱喝著甜甜的奶茶,想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昨晚還被狗男人要了三次,現在腰還酸著。
頓了頓,她輕輕笑,“彆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總不能把她拉到我家床下去看我跟我老公怎麼生活的吧?”
眾人皆釋然,“就是就是,他們都以為豪門跟他們那小家子似的,有事沒事家長裡短都要昭告天下呢。”
明媱現在是新一任“林女郎”,媽媽又是國際影後,自己還是超級豪門的太太。
捧著她的人多,想要看她摔下來一無所有的人更多。
明媱很清楚這個圈子裡的風氣,不過比起這臭不可耐的風氣,她就是有這份雲淡風輕的底氣。
隻不過婚禮嘛……
也是奇怪,狗男人倒真的沒跟自己提是怎麼回事?
明媱撐著額看著窗外,要不要自己提醒一下他呢?
比如——“我現在有空啦,快來看我穿婚紗的樣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