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驚雷劈在了頭頂,黃鼠狼仿佛靈魂出竅,還沒忘了薅住那幾疊錢,踉踉蹌蹌地小跑步出去……特、特辦處啊,對它這樣前幾年突然成精的小妖怪來說,那真是太可怕的地方了!
黃鼠狼到底沒敢產生什麼怨恨的心思,一瘸一拐地離開了。他隻是後悔,很後悔,為什麼昨天過來的時候沒帶錢,要是帶錢了,不就已經買到了嗎?唉。
而這件事對於顏楨就是個小插曲,壓根就沒有引起半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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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陽鋒推動輪椅,從教學樓裡滑出來,一路往林蔭大道上去——在這林蔭大道的儘頭再往右拐,就是宿舍區了。
正沒滑多遠,有個著急的女聲突然從後麵響起,然後就有人匆匆追過來。
“藺同學,藺同學,麻煩等等!”
藺陽鋒麵無表情地停下,轉頭不耐地看向對方,眼裡帶著戾氣。
住著他的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女,他沒什麼印象,但在這少女叫他的時候,周圍明顯響起了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而對於藺陽鋒來說,這意味著更大的麻煩,讓他忍不住眉頭皺得更緊。
少女來到他麵前是,杵著膝蓋細細喘了幾口氣,然後才說:“我是跟你同屆的傅佳宜,有點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藺陽鋒轉回頭去,繼續滑動輪椅,冷冷丟下一句:“不可以。”
傅佳宜聽見這話,滿臉都是錯愕。
但藺陽鋒已經先行一步,壓根就沒管這個在南湖大學相當有名聲的美麗校花,在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得很遠了,隻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
傅佳宜也愣住了,從沒有哪個男同學這麼不給她麵子,這回居然被人這麼拒絕?一時間她都忘了反應,等人走了,她忍不住跺了跺腳,臉上發燙地也背過身走了。
走到教學樓的旁邊,有幾個女生正等著她,見她過來,不由低聲說:
“這人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也不奇怪,聽說這個藺陽鋒是個學習狂,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回宿舍,而且繃著個臉可嚇人,根本不跟同學來往。你們說他是不是自卑啊?”
“一定是自卑吧,所以有美女找他,他還跑得更快了。”
傅佳宜正好聽見這些話,心裡舒服了一些,然後笑著說:“你們彆說同學壞話。”
幾個女生也笑了:“好好好,我們聽傅大校花的!”
其中一個打扮時髦的撅了噘嘴:“那個姓藺的走了,咱們還繼續打賭不?”
另一個圓臉的女生笑道:“那是咱們傅大校花輸了,誰讓藺同學一口就自卑拒絕呢?”
傅佳宜抿抿唇:“嗯,是我輸了。”
還有個女生則是感慨:“藺同學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難搞。”
女生們嬉笑了一會兒,都打打鬨鬨地去吃飯了。
傅佳宜還是有點不甘心,她往藺陽鋒消失的地方多看一眼,心裡暗暗有了個決定——她一定要把這個麵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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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陽鋒看著前麵攔住他路的少女,冷聲說:“讓路。”
傅佳宜臉一僵:“我隻是想請藺同學去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除了藺同學以外,全班同學都去,所以我也不想有遺憾……”
在她身邊的一個年輕男人不高興了,走過來幾步,嗬斥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懂不懂禮貌?佳宜好心請你,你就是這個態度?”
藺陽鋒滿心都是暴躁。
這個人類女人根本聽不懂人話,一開始他就拒絕了對方的邀請,她還要顯示什麼誠心地過來幾次三番地“邀請”,當他看不懂她那點虛榮的小心思?他真沒什麼興趣糾纏。
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下,藺陽鋒隨便使點手段就能讓傅佳宜滾蛋,但現在就不行,而且他一旦動手,這些脆弱不堪的人類都會沒命。
煩!
現在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藺陽鋒越發的不高興,因為定時進餐而習慣了的胃部發出饑腸轆轆的□□,已經好一段時間都沒有過的那種饑餓的焦灼感突然湧現——雖然他很明白,隻是稍微有點餓了,遠遠不是前麵幾千年那麼餓到骨子裡,卻似乎比以往的幾千年饑餓都多一絲焦灼。
隨著心情的暴躁,藺陽鋒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了一個程度,本來隻是帶著戾氣的眼眸裡出現幾道血絲,猙獰地遍布在他的眼球上,給他整個人都增添了一絲狂暴而殘酷的感覺。
年輕男人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他一看在旁邊滿是尷尬眼眶發紅的傅佳宜,心頭一陣火熱,湧起一股熱血,對著藺陽鋒更是寸步不讓:“大家都是同學,傅同學是很誠摯邀請所有人的,你卻直接忽略她的好意,還態度這麼惡劣地對待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過分——”
藺陽鋒抬起眼,眼裡的暴戾直接投入年輕男人的眼裡,讓他的話戛然而止,心頭冷不丁地就出現了強烈的恐懼。
傅佳宜也被嚇了一跳,突然後悔起自己的沒事找事了,有時候,她其實可以不那麼要麵子的。
寢室裡,做好飯菜卻沒有在固定時間等到藺陽鋒回去的顏楨微微皺眉,他能感覺到,好像蛋崽離得不遠,而且……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