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染空聽到他的話,想說灰白和純白也沒什麼區彆,但見他眼睛從舉起的襪子後斜睨著,似乎就在等自己開口,又忍住了。
獄警吹響了哨,已經是鎖門時間,蘭瑜端上盆就要往回走。
陸染空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盆子,去犯人們專用來晾曬衣物的地方晾好,再一起回囚室。
回到房間,蘭瑜將肥皂和漂白劑放回櫃子,關櫃門後又重新打開,取了張麵膜出來。
他拿著麵膜去了衛生間,對著鏡子貼好。
這麵膜是黑色的,出來後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便若無其事地說:“無聊,貼著玩玩。”
“哦哦哦。”其他人都趕緊點頭,轉開視線。
蘭瑜走到床邊,正要往上爬,動作頓住了。
陸染空已經在上鋪半躺著,看見他還掀起被子一角,說:“快進來,這裡晚上涼,被窩裡暖和。”
蘭瑜看了眼下鋪,上麵隻剩下光光的床板,顯然在他貼麵膜這會兒功夫,陸染空就已經將被褥又搬了上去。
這人速度還挺快啊。
見他站著沒動,陸染空催促道:“快點啊,晝夜溫差大,彆把被窩裡的熱氣都散了。”
蘭瑜雖然不想睡硬板床,但這人睡覺太不老實,自己隻是個名義上的alpha,其實是個omega,昨晚也就算了,再這樣擠著睡覺怎麼都不行的。
“我就一個人睡,你回你床上吧,隻是床板硬了點,適應幾晚上就好了。”他說。
砰砰砰,隔壁囚房傳來一陣敲擊鐵欄的聲音。
“乾什麼呢?乾什麼呢?想吃電棍還是想進禁閉室?”有獄警大聲嗬斥。
有犯人回道:“警官,外麵在刮風下雨,降溫了好冷啊,我們還是蓋的薄被,怕凍得睡不著啊。”
“監獄方麵已經去采購物資了,這一批物資裡就有厚棉被,你們先堅持幾晚上,等星艦返航就好了。”獄警不耐煩地說。
“那這幾晚上怎麼辦?”
“又凍不死,忍著。”
……
兩人一個半躺在床上,一個立在床邊,默默對視。
陸染空又看了眼揭開的被子,示意他進來。
蘭瑜不再堅持,踩著鐵欄上了床。隻是在往裡麵爬的時候,壓低聲音道:“如果明天早上你再拿那玩意兒頂著我背,我就給你掰斷。”
陸染空笑了下,說:“這不正常嗎?”
“哪裡正常了?你們這些alpha腦子裡就沒裝正經東西。”
“你不也是alpha?”
蘭瑜說:“可是我不會拿那玩意兒對著人,還越貼越緊。”
“睡迷糊了嘛,今晚我就側到外麵,讓你頂著我好不好?我不介意。”陸染空手裡拿著小刻刀和石頭往外挪了挪,把裡麵空出一半,“你還是睡裡邊,我睡外麵,好做點瑰寶。”
房內很安靜,每人都在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不時小聲說幾句話。
林霖不知說了什麼,喬飛在哈哈大笑,惹得旁邊床的王進不滿地抱怨,裘道趕緊小聲安撫。
劉俊傑拿了枕頭砸過去,又被喬飛砸回來,掉在下鋪晨爭的床上。
晨爭正要用手撥掉那枕頭,劉俊傑連忙道:“彆丟,彆丟,當心掉地上臟了。”
晨爭動作遲疑了下,又拿起枕頭遞了上去。
蘭瑜靠在床頭看著他們,總覺得每個人都那麼真實和鮮活,根本無法和隆特星人聯係起來。
他歎了口氣,這隆特星人隱藏得夠深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露出馬腳。
陸染空聽到他歎氣,側臉看了一眼,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彆著急,明天挖礦的時候去搞清楚那個小洞,隆特星人在那裡受傷,應該會有什麼發現。”
“怎麼不著急,我想快點回去。”蘭瑜用手捏著一團被角,情緒低落地喃喃道。
靜默片刻後,陸染空突然問:“想回去快點見那個孤孤嗎?”
蘭瑜糾正道:“不是孤孤,是穀穀。”
兩人繼續沉默,陸染空雕著手裡的石頭,片刻後將刻刀和石頭往床下小桌上一放,說:“睡覺。”
“你不做瑰寶了?”
“困了,你也早點睡吧。”陸染空攏住被子說。
“我再等會兒。”蘭瑜沒說自己等會兒還要丟麵膜,靠著床頭閉目養神。
陸染空突然咦了聲,轉過頭問他:“你是要穿著衣服睡覺?”
“你不也穿著衣服嗎?”蘭瑜閉著眼回道。
“我是背心短褲,你連囚衣外套都沒脫。”
蘭瑜懶懶道:“有什麼區彆?都是衣服。何況我剛換的,很乾淨。”
陸染空翻身坐起,說:“既然你穿著長衣長褲,那我就脫光了睡。”
“哦……什麼?”蘭瑜那點睡意頓時驚飛了,“你還要脫光了睡?”
陸染空雙手撩起背心下擺,“是啊,我以為你穿的背心短褲,所以也隻能穿著,免得肉碰肉對不對?結果你包得這麼嚴實,那我可以脫了。”
“不行。”蘭瑜一把將他的手按住,咬牙道:“你敢脫光,我現在就把你踢下去。”
“不是全光,會留一條褲衩。”陸染空解釋道。
蘭瑜惡狠狠道:“穿十條褲衩也不行。”
說完,慢慢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停在陸染空腰間,作勢要擰。
陸染空放下抬起的手臂,說:“行行行,不脫了,睡覺睡覺。”
“還有你的毛毛腿,自己也注意點,彆讓我動手把那上麵的毛給你揪掉。”
“我那怎麼叫毛毛腿?也沒多少腿毛啊。”陸染空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問道:“你怎麼一根腿毛也不長的?”
“我剃了。”蘭瑜鎮定地說。
“這個礙著你了嗎?何況還穿著長褲。”陸染空不解地問。
蘭瑜頭沒動,隻轉著眼珠從麵膜孔裡看向他,說:“廢話那麼多乾什麼?我喜歡。”
“你這樣子有點瘮人……”陸染空看著他,沉默幾秒後說:“就沒有其他顏色的貼臉上嗎?”
“有,我看見還有綠色的。”
陸染空笑起來,小聲說:“那還是就這個吧,免得我忍不住要對你紮針。”
時間也差不多了,蘭瑜下床,揭掉麵膜扔垃圾桶裡,再上床鑽進被子。
外麵狂風呼嘯暴雨如注,被窩裡卻柔軟而溫暖。兩人背靠背睡著,他不由困意上湧,打了個嗬欠,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蘭瑜在獄警的哨聲中醒來,發現自己又被陸染空抱在懷裡,一點活動的空間都沒留給他。
他嘗試著坐起身,身後的人摟得更緊了,同時頂上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蘭瑜開始左右掙紮,陸染空乾脆腳也纏上來,將他捆了個緊實,嘴裡含混地說:“彆動,再睡會兒。”
他的聲音慵懶沙啞,帶著濃濃的困意,明顯還沒清醒。
蘭瑜麵子薄,怕被其他人發現,也就不敢大力掙紮,隻勉強活動手腕,艱難地伸向後方,去擰他肚皮上的肉。
陸染空的腹部很緊實,摸上去像是層溫暖的絨緞,下麵是柔韌的肌肉,他用兩根指頭撚了撚,一時之間沒能撚起來。
他的手順著往下,摸到搭在大腿上那條不屬於自己的腿,揪住上麵的毛,用力一扯。
“嘶……”身後的人倒抽了口涼氣,騰地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