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已經把所有事加緊辦好了,明天一早,我就達乘最早的那架星艦回紮塔星。”陸染空說。
“嗯。”蘭瑜點了點頭。
兩人一直說,沒有話的時候就互相盯著。直到蘭瑜無意間看到時間,發現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這才告彆,掛了終端。
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潤了潤講得乾澀的喉嚨,再倒在床上摟住穀穀翻滾,將臉埋在它柔軟的肚皮上,壓低聲音尖叫:“穀穀,穀穀,要見家長了,是不是就要結婚了?是不是?都在見家長了。”
翻滾一陣後,他又怏怏道:“可是我的身份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他呢?要解釋清楚我為什麼是個omega,這也太難了吧。”
穀穀沉默著沒說話,他盯著天花板出神,眼神逐漸飄忽,“而且還要幾年才能退役,這幾年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你覺得他是能忍幾年的人嗎……如果懷上了寶寶,難道就偷偷生在軍營裡?”
想到這兒,他又忽地坐起身,頭發亂蓬蓬的支棱著,目光堅定地說:“不行,我一定要退役,最多半年就要退役,不管怎樣都要退役。”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時憂時喜,也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睡著了。
睡得正香,似乎聽到有敲門的聲音,將他從夢中驚醒。
叩叩叩,叩叩叩。
沒有聽錯,是有人敲門。
天色才微微發亮,有薄曦從窗簾透進來,照出了房內的輪廓。蘭瑜看了看終端,現在才早上六點半。
“誰?”他警惕地問。
“是我。”門口傳來陸染空的聲音。
蘭瑜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遍:“誰?”
“小瑜,是我。”的確是陸染空。
蘭瑜又驚又喜,鑽出被子赤著腳就要去開門,走了兩步發現不對,趕緊道:“等我一會兒。”
門外的聲音問道:“要等多久?”
蘭瑜說:“十分鐘吧。”
門口聲音消失,蘭瑜趕緊回頭換衣服穿鞋子。
他穿的這件睡袍太暴露,不太合適,畢竟這才戀愛初期。衛生間還擺放著昨晚剛換下的腺體貼,沒來得及收拾。牙沒刷臉沒洗頭發沒梳,支棱得像隻獅子一樣,得趕緊打理整齊。
蘭瑜正在衛生間忙著,就聽到和陸染空房間相鄰的那堵牆被叩了兩下。
“小瑜。”
“嗯。”蘭瑜將那換下的腺體貼裝進密封袋,放到垃圾桶最下麵。
“我好想你。”陸染空在隔壁說。
蘭瑜一邊刷牙一邊含混地回應:“我也想你。”
“我來不及等到早上再出發了,昨晚我和你一結束通話就去搭星艦,想要最快見到你。”
蘭瑜飛快地洗臉,在臉上隨便塗抹潤膚霜:“昨晚就出發了,那你睡覺了嗎?”
“睡了,在星艦上睡的,還做夢了。”陸染空說。
蘭瑜走出衛生間,回到臥室換衣服,脫掉睡衣往頭上套運動裝。
陸染空也出了他那邊的衛生間,跟著到了臥室,隔著牆壁繼續說。
“知道我夢到什麼了嗎?”那邊的語氣有點蕩漾。
蘭瑜停下穿衣服的手,說:“夢到什麼不用告訴我。”
“可是夢中有你參與,怎麼能不告訴你——”
“你讓我默默的參與就好,不必讓我知道。”蘭瑜打斷他道。
陸染空沒有繼續下去,笑了聲又問:“我的房間是你打掃的嗎?當然,除了你也沒有彆人了。”
“你那些材料和工具我都給你放在收納箱裡麵,你不用到處去找。”蘭瑜說。
“我看見了,累著了吧?其實不打掃也沒事的,我住得慣。”陸染空有點心疼地說。
蘭瑜冷哼一聲,“你住得慣,我看不慣。”
隔壁沉默下來,就在蘭瑜想問他在乾什麼時,就聽到他裝作不在意的聲音,“那你以前幫那個打掃過房間嗎?”
“那個?哪個?”蘭瑜停下了穿衣服的動作。
“就那個人,你知道的。”
蘭瑜狐疑地問:“哪個人?你總得說個名字,不然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誰。”
陸染空似乎連這個名字都不想提,很快地說:“孤孤。”
蘭瑜愣了一下,說:“孤孤?”
他偏頭看向床上默默坐著的玩偶。
“就那個,那孤孤。”陸染空的聲音很輕快,但蘭瑜還聽出了暗藏其間的酸味。
“都說了幾次人家叫穀穀,你偏要叫孤孤。”蘭瑜伸手點了點棕熊的鼻子,無聲地說:“他想給你改名。”
“孤孤穀穀都一樣,無所謂。”陸染空問:“那你也幫他打掃過房間嗎?”
蘭瑜抿嘴笑了下,故意大聲回道:“掃,怎麼不掃,還要給它洗澡,讓它隨時都乾乾淨淨的。”
“洗澡?你還要給他洗澡?”陸染空像是躺在床上又跳了起來,鐵床發出一聲吱嘎。
“你有意見?”蘭瑜問。
陸染空訕訕地說:“沒有,過去了嘛,都過去的事了還管他乾什麼,我很大度的。”
又補充道:“何況以後你不會再給他洗澡了對不對?我不會計較的。”
這邊剛穿好衣服,陸染空又問:“十分鐘到了,我能過來嗎?”
蘭瑜最後對著鏡子照了照,說:“你過來吧。”
不待敲門聲響起,他就將房門打開,心跳有點急地站在門前。
門被推開的瞬間,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灼人的唇舌帶著熟悉的氣息落下來。
蘭瑜手腳發軟的陷在陸染空臂彎中,回應著這個熱切而激烈的吻。不一會兒又被打橫抱起,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陸染空壓了下來,兩人繼續纏綿地親吻。
太陽慢慢升起,金黃色的光透了進來,對麵也響起林築和陳毓覃起床洗漱的聲音。
“我在星艦上恨不得馬上見到你,中途醒了好幾次,覺得時間怎麼過得那麼慢。”陸染空輕輕啄吻著蘭瑜的耳垂。
蘭瑜也伸手輕輕撥弄他額前的幾縷頭發。
“今天咱們都休息,出去約會去。”陸染空抬頭看他的臉。
“怎麼約會?”蘭瑜滿臉緋紅,似醉非醉,眼尾帶著水光。
陸染空不說話了,隻從上而下注視著他,目光灼熱,帶著不加掩飾的侵略性。
蘭瑜看到他這樣的目光,逐漸清醒過來,推了推身上壓著的人,說:“你腦子又在想什麼?”
“我突然不想約會了,就想和你這樣在屋子裡膩上一天。”陸染空說。
危險,太危險。
蘭瑜將他推到沙發裡邊,側身坐了起來,沉聲道:“既然戀愛,就要約會,咱們出門約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