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著傷痕累累的蛇身。 小白蛇窩在一樹洞中一動不動。 心中卻是再次湧起萬般委屈。 一時間,老梅的身影又浮現在了梅蘇兒的眼前。 老梅曾經給她算了一卦。 說是梅蘇兒的八字與她相克,命格極其特殊,她天生命硬,不會因意外而亡,更不會因病魔致死,還說她本命強大適於長生。 但命硬的人不一定命好,從而會經常受到打擊,在逆境麵前命硬之人會更容易生存,所以命硬的人會很獨孤。 若想要改命,需受八方封正之恩,得到正向的能量加持,從而可以突破命運中的重重障礙。 梅蘇兒當時並不相信,因為她知道老梅是個騙子。 但此時忽然想到這些,不由覺得老梅好像真有兩把刷子。 自己的命的確很硬,也的確經常受到打擊。 隻是,封正究竟是什麼東西? 正向的能量加持又是什麼? 梅蘇兒不解。 ...... 初來乍到,接連遭遇危機,梅蘇兒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弱肉強食,什麼是生存的法則。 在這個世界上,強者為尊適者生存,簡直殘酷。 相比於另一方世界,這裡就是地獄。 身長四尺的蚱蜢! 想到剛剛那恐怖的巨大身影,梅蘇兒心生寒意。 那就是成了精的怪物嗎? 如果自己隻是一條普通的白蛇,沒有靈智,沒有人類的智慧,想必,自己已經死了吧? 梅蘇兒忽然覺得她好孤獨,覺得自己好渺小,好卑微,好沒用。 實則,她卻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勇敢,有多麼厲害。 一隻未成氣候身長僅有一米的小蛇能戰退野猴,能在天敵蒼鷹爪下逃走,更是能在精怪手中逃脫,甚至將其傷到,已經很了不起了。 更彆說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她能在這片危機重重的山林活下來,這本就是一個奇跡。 再次經曆生死的梅蘇兒,也似乎在這場戰鬥中領悟了些許玄之又玄的東西。 原來這就是修行。 經曆生死,經曆磨難,才能領悟,才能破繭成蝶。 但,代價卻是自己的命! 修行之路,難道付出和回報是不成正比的嗎? 這就是此間世界的天地規則嗎? 修煉一年,轉瞬間就被天敵殺死。 修煉一年,連自保都做不到? 是啊。 也沒人定下規矩說,但凡修煉就能無敵? 重重劫難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就像被自己殺死的那隻蟾蜍,如果自己死在了蚱蜢的鐮刀之下,這跟那隻蟾蜍又有何區彆? 想要活下去,就隻能不斷努力,經曆萬般劫難。 梅蘇兒這般想道,心中的愁苦總算消散了些許。 靜心,吐納,開始恢複傷勢。 ...... 昏昏沉沉間。 盤踞在樹洞中的小白蛇猛然驚醒。 就見一花花綠綠的雄蛇已經纏繞在了自己身上。 似乎想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 梅蘇兒心中的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羞惱、憤怒、委屈、等多種情緒如山呼海嘯般一發不可收拾。 屬於冷血動物的那種嗜血天性也在一瞬間爆發。 趁那花蛇不注意,張口之際,兩顆獠牙直立而起。 一記突襲,死死地咬住了那花蛇的整個腦袋。 獠牙上的毒液同時滲透而出,注入了花蛇頭顱。 兩條蛇就這麼在樹洞裡扭打成一團。 頃刻間。 毒性發作,花蛇便沒了聲息。 說實話,梅蘇兒氣壞了。 低頭撇了一眼那身長才不過三尺的花蛇,梅蘇兒想也不想,用尾巴將其卷住,拖出洞外,就丟進了不遠處的小河裡。 看來,以後不但要避免敵襲,還要當心這些個雄性蛇類對自己圖謀不軌。 要不是今天遇到這種事,梅蘇兒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女人,不,一個少女! 她算是看來了。 自己的這身月白色蛇鱗似乎極具吸引力和誘惑力。 尤其是對那些雄性蛇類。 往白了說,那就是自己的絕世容顏很容易讓雄蛇犯罪。 想想便有些無語。 哎。 心中一聲歎息,梅蘇兒又回到了窩裡。 ...... ...... 這一日。 小白蛇養好傷後,開開心心地從樹洞爬了出來。 四處看看,便向山林深處遊走而去。 同時,開始全力警惕,避免再碰到各種不好的遭遇。 一路上。 昆蟲植物吃了不少。 但梅蘇兒發現,自己的肚子好像從來都填不飽。 哪怕吞下一隻野雞,也隻是吃了個半飽。 這又是為何? 還是說,蛇類本就強大的消化係統隨著修行發生了變化? 剛想到這裡。 小白蛇便忽然停在了原地。 然後繞到一塊巨石下的縫隙中,悄悄地窺視了起來。 ...... “西南行千裡,風雪不留......” “呃......” “不留情?” “二師兄,這首詩我想了一路寫了一路,但我總感覺這前兩句怪怪的,嗯,有點......嘿嘿,你覺得如何?” 作詩之人年約十六,他身背長劍腳踏布靴,一件青色道衣披在肩頭,顯得頗為瀟灑。 “小師弟,詩不錯。” 另一胡茬青年頭戴棉帽,坐在一匹白馬上被那少年牽著,看其模樣並不精神,似乎受了重傷。 少年回頭,看向那馬背上的青年,麵無表情地咧了咧嘴,在他看來,這便是幽默。 青年笑笑,表情很是寵溺:“小師弟,這一路辛苦你了。” “二師兄我不辛苦,大師兄說過,隻要能找到‘聚靈花’你便不會死!”少年字句間鏗鏘有力,他頭也不回,繼續開口道:“哪怕這水鏡山脈比傳聞中的還要凶險,隻要我不死,我定會找到靈花,替你續命。” 馬背上的青年並未回話,他凝視著麵前那瘦小的背影,臉上不由出現了一絲歉意。 “二師兄,聽說那聚靈花會隱藏自己,隻有晚上才能找到,一到夜裡,凡是散發著藍光的植物,那就是聚靈花了,要不我們休息片刻,入夜了在上路吧?”少年問。 “也好。”青年說著,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 由於距離這二人並不算遠,他們的對話儘落梅蘇兒耳中。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修士存在。 原來這片深山叫做水鏡山,位於西南方向。 原來那些會發光的植物叫做聚靈花。 這遍地都是啊? 凶險? 的確如此,就連蚱蜢都能修煉成精,更彆說其他野獸了。 梅蘇兒沒來由地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沒猜錯的話,這兩個師兄弟應該是被他們的大師兄給騙了。 有陰謀啊...... 不過,這跟自己卻沒有任何關係。 這般想著,梅蘇兒便繼續開始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