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青螺亭。
小幽坐在亭中正在看書。
他手中的這本書來自內門書院,名叫‘陣與法’,記載的是陣法與法陣的區彆。
這三年時間,他來青螺亭的次數並不多。
外門的這些弟子雖然沒有跟他照過麵,但也算混了個眼熟。
同樣,從起初的懼怕,到現在,幾乎忘記了,這邪性的少年是一條蛇妖。
正當小幽合住書籍準備離開時。
一道白影忽然出現。
小幽沒有起身,目光停留之處是亭外的垂柳。
那白影也沒有坐下,目及之處也是那垂柳。
二人很默契地沒有說話。
就這樣,直到天色漸暗,他們還是不曾開口。
似乎在較近。
也仿佛在比試著什麼奇怪的耐心。
直到月掛樹梢。
二人還是一動未動。
不過有人卻開口了。
“你在看什麼?”旁白問。
“你在等什麼?”小幽反問。
“我很不喜歡你。”旁白說。
“可我卻覺得你不錯。”小幽說。
沉默。
再沉默。
天亮了。
“你是誰?”小幽忽然問。
“天羅峰,旁白。”旁白回答。
“你又是誰?”旁白也問。
“望月峰,小幽。”小幽回答。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旁白說。
沉默。
還是沉默。
天黑了。
“我餓了,我要回去。”小幽終於站了起來。
旁白卻笑了。
揮手間,亭中的石桌上出現了一壺冒著熱氣的豆漿,和一盤仿佛將將出鍋的油條。
“這是小梅師妹做的。”旁白說著,坐在了對麵。
小幽卻站著,沒有說話。
沉默。
天亮了。
油條和豆漿涼了。
“你不嘗嘗?”旁白終於又開口了。
“我喜歡吃生肉。”小幽回答。
旁白驚道:“你居然不喜歡豆漿和油條?”
“我為什麼要喜歡?”小幽還是那副微笑臉。
“你很聰明。”旁白說。
“你也不笨。”小幽說。
旁白微笑。
沉默。
天又黑了。
已經第三天了。
桌上的豆漿和油條也被風乾了。
旁白還在坐著,長發依然堆在脖頸裡,讓他覺得很舒服,很暖和。
小幽依然站著,他還是那副邪邪的微笑臉,似乎並不在意和旁白在這裡多耗一些日子。
“坐下吧,我們談談。”旁白忽然道。
小幽坐下了。
但他卻沒有正視旁白,那劉海下的細長眸子還在彎著。
“他們說你是一個邪性的人,我不這麼認為。”旁白說。
“為何?”小幽問。
“因為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特彆的氣質,很熟悉又很陌生,我並不反感。”旁白說道。
小幽沒有說話。
“但是我不喜歡你。”旁白說。
“我不需要你喜歡。”小幽說。
“因為你太聰明了。”旁白繼續自顧自說道。
沉默。
第四天,清晨。
“我該走了。”小幽又站了起來。
旁白也站了起來。
“你會去嗎?”他問。
“去哪裡?”小幽反問。
“去迎接小梅師妹出關,你不知道?”旁白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