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執道君的臉色更難看了。
江燕瀾正想關心兩句,瞄見他沉著眉眼,仿佛湯裡有毒似的狠瞪著自己,頓時僵住了。
媽耶,這祖宗又發什麼瘋!不好喝就不好喝吧,自己打翻湯碗難道還能怪到他頭上?
“哼!”一執道君冷哼一聲,廣袖一甩瞬間消失不見。
小江總懵逼了一會兒,轉頭看著招福,“你那個主人不會是憋出毛病了吧?”沒有一點預兆就翻臉,簡直像個神經病一樣!
招福已經舔到盆底,根本沒空理會他。
小江總拽著那根甩來甩去的大尾巴,硬是給人家拽了起來。招福不舍地舔舔大嘴,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鍋,又湊過來要他手裡剩下的半碗湯。
小江總推開它的大臉,在腦門上使勁兒擼了兩把,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招福習慣性地呼嚕了一聲,甩著大腦袋像是在點頭。
江燕瀾這才放過它,把那半碗湯倒進它的大盆裡,“吃吧。”
小江總簡單收拾了一下,晚上裹著狐皮大氅,和招福擠在一起睡的。
至於江明錦等人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晚上又吞了一顆辟穀丹,坐在冰冷的榻上修煉了一晚,第二天天沒亮就被紙人傀儡敲起來掃雪。
可能是為了監督,這次的傀儡不是一個,而是六個!這些傀儡把他們帶到分散的六個地方,寸步不離地守著。
江燕瀾這邊也來了一個,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傀儡上來拉他,他才下意識地跟著走。
可他剛剛邁出一步,大獅子急了,壯碩的身形往前一擋,就把江燕瀾遮了個嚴嚴實實。
紙人抬手就是一道劍雨攻擊,鋒利的紙劍劃破空氣,威勢堪比劍陣。
大獅子完全不帶怕的,一聲獅吼將紙劍全都還了回去,又撲上去把那紙人傀儡撕了個稀巴爛。
“招福!”小江總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得警惕地望著四周,等待那個不講理的祖宗出現。
出乎他意料,傀儡被毀,一執道君並沒有出現。
小江總想了想,哄著大獅子留在屋裡,自己去主殿請罪。大獅子不願意,撒嬌耍賴非要跟在後麵。
江燕瀾推著他的大腦袋,又指著主殿的方向。
招福望望滿院子碎紙片,又望望主殿的方向,大爪子焦躁地在地麵抓了兩下,喉嚨裡發出不情不願的低吼聲,仿佛在說‘好吧,我在家裡等你,主人你快點回來。’
江燕瀾找過去的時候,一執道君正在一顆枯樹底下執棋。
巨大的枯樹高聳入雲,雪層下露出的樹乾呈現焦黑顏色,好像被天雷劈過似的。
“何事?”一執道君頭也不抬,撚著棋子的指尖瑩潤潔白。
江燕瀾拱手把傀儡被毀的事說了一遍,隻道自己為了試探傀儡率先出手,招福為了保護他才跳出來咬碎了紙人。
“嗬,鏡峰上的一草一木都無法瞞過本尊的耳目,何況是本尊親手製作的傀儡?”一執道君似笑非笑,嘴角滿含嘲諷。
江燕瀾手指緊了緊。
“那畜生視你為主人,你倒是有情有義,為了它欺瞞到本尊麵前來了!”
江燕瀾連忙低頭,“弟子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本尊看你膽子大得很!”一執道君似乎有些意難平,“本尊以為江明錦才是江家最大的籌碼,原來不是。看似毫不相乾的你才是真正的殺手鐧,對嗎?”
江燕瀾心頭咯噔一下,“弟子…弟子不知太上長老何意?”
一執道君搖頭嗤了一聲,突然轉了話題,“過來,跟本尊下一盤棋。贏了本尊就饒過你,輸了……”他抵著下巴沉吟了一下,“輸了就替本尊舞劍吧。”
江燕瀾鬆了口氣,舞劍而已,又不會缺胳膊斷腿。
一執道君看了他一眼,“既然是為本尊舞劍,那當然是本尊什麼時候喊停,那舞劍之人才能停下。對了,曾經有人為了給本尊舞劍,活活凍死在這紛飛大雪中,那冰雕栩栩如生呢。”
江燕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