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本以為會聽到對方的反駁,沒想到南森如此爽快的就得出這種結論,反而讓他有些無所適從。那您的意思是….
他是準備將太宰治帶回警視廳,卻又聽到南森對太宰說∶你有什麼要辯駁的麼?
太宰笑嘻嘻的晃了晃手裡喝空的牛奶盒,說道∶沒有哦。正常人聽了都會覺得是我殺人之後,因為太驚慌就臨時想到了這種看似洗脫嫌疑其實漏洞百出的手法,將施害者變為目擊證人吧。
嗯,目前世界紀錄裡人的潛水最長時間是十三分鐘多一點,你說了三十分鐘,而且離你脫下鞋襪的地方又那麼近,聽起來很像是隨口胡扯的借口。死人在水中是順著流水漂流的,如果你是意外發現的屍體,那殺人第一現場不應該這麼近。
那我就是凶手了,快抓我吧。太宰治表露出很期待的樣子,抬起雙手看向了一臉複雜和錯愕的女警。
剛才是這名女警在照顧和安慰他。
估計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犯罪嫌疑人,目暮警官看到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頓覺生氣的吼道∶給我認真點小子!你當殺人是一場遊戲嗎?!
太宰沒有搭理他,而是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南森。在月色下,那雙鳶色的眼睛閃爍著的星光,就像是在玻璃珠子上打磨後,散發出來的虛假弧光。
這個時候,南森道∶還請您體諒一下離家出走、喪失生誌,想要自殺卻被打斷,還要被迫承擔起莫須有殺人罪名的十五歲中二少年的叛逆心理。
太宰∶???
其他人∶???
南森指向了那三個和死者一起露營的人,他們三人一直沒有發聲,站在一邊或驚慌或冷靜的看著這邊的動靜。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這三人合謀殺人,偽裝出一副一直沒有離開營地的樣子。而恰好殺人的途中津島君正在潛水,人在水中憋氣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會下降,這三人拋屍之後沒多久,他才浮出水麵並目睹了屍體。
那三人臉色大變,其中一名戴著眼鏡的男生喊道∶等一下,這位警官!您這是在隨口汙蔑!
另外兩名男子也反應了過來∶沒錯!我們怎麼可能殺原田君。
按照作案時間,隻有那名少年才有犯罪時機好不!人怎麼可能在水下潛水三十分鐘!而且按照這個思路,如果是我們合謀殺人的話,河道這麼長,為什麼偏偏要選中這個地方!這名少年脫下的鞋襪就在附近!如果他真的是想自殺的話,為什麼要脫鞋子!這明顯是知道自己很快就會上岸,不想弄濕鞋子罷了!
目暮警官也一臉質疑,主要是南森給出的假設,荒唐程度堪比太宰潛水三十分鐘。
南森抬起手,示意他先彆說話;我有一個問題。首先,現在是夏天,前幾天風收好東京下過雨,,正好是蚊子最多的時期。你們出來外麵露營,為什麼是穿著短袖短褲。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到了這三人。
戴眼鏡的男生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麼熱的天,也就原野君怕蚊子才會穿那麼多。大男人被蚊子咬幾下又不會怎麼樣。
可你們露出來的皮膚上,並沒有蚊子叮咬出來的痕跡。而且,你們身上也沒有噴過驅蚊液的殘留氣味。還是說你們三個人都是天賦異稟,是蚊子厭惡的體質?南森這句話,頓時讓三人啞口無言。
一名離他們最近的警察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說道∶確實是如此。如果真的一直穿著短袖短褲,這麼長時間不可能沒有被蚊蟲叮咬。
不對,我手上有兩個包!一個男子指著手上的痕跡反駁。
這一看就是剛被叮咬造成的痕跡,我們想知道的是之前的。在案發時間期間,被叮咬的時間長短留下來的痕跡是不一樣的。那名警察看向他們的目光,帶上了審視。
可是他們剛進公園的時候,也是這身衣著啊。工作人員說道,因為他們要露營,我還特彆留他們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印象裡他們確實是這身衣服,監控錄像也能證明。
進來之後再換一身衣服不難吧。南森語氣平和的說道,請先去他們的壹地裡搜查一下,彆漏過他們使用的篝火,既然是露營,總會有些煤油,在衣服上灑點煤油丟進火裡燒,很快就會燒儘。可以從殘留物裡檢查一下成分。
見目暮警官打算吩咐兩名警察去檢查營地,那名顯然發言權比較大的眼鏡男人站出來;我不否認您說的這一點確實讓人質疑,但是他呢?他指著太宰治,他潛水三十分鐘,這一點就是騙人的吧!如果他不是凶手,為什麼不說他是後麵才下水,下水沒多久就發現了屍體!
說不準他在潛水這方麵天賦異稟呢?南森看向了太宰治,你願意配合一下,給他們表演三十分鐘的潛水時間麼?
太宰治本來聽得津津有味,聽了這話頓時瞪大眼睛。他指著河水∶你認真的?這可是泡過死人的河!
南森∶.…你的關注點歪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太宰的話整得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