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的沉默後,目暮警官無奈的道∶“聽起來確實更合理一些。但南森警官,凡事要講證據,您這個是……犯罪模擬講述吧?
乍一聽邏輯上是合理的,可是裡麵很多用的是假設。
“那就需要有人配合了。津島君,你在水下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麼?”南森看向了太宰。
太宰眨巴著眼睛,說道∶“當然看到了啊,在水下也能睜開眼睛,具體的情況跟你說的差不多。我聽到了哦,他們拋下屍體的時候,還交談了幾句。這三個人向死者借了一大筆錢,他們還不起,就想著直接把他殺了。”
他指著眼鏡男說“他當時說了一句‘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幾個錢就對我們喝五吆六的,我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
眼鏡男猶如被當頭棒喝,直呼∶“不可能!如果你看到了,為什麼不出來!你在撒謊!”
“我在水裡憋氣了三十分鐘哦~”太宰道,“你們當時是篤定了我已經死了吧~估計死了屍體也漂流了一段距離,不會就待在原地。雖然南森先生破案的手法很奇特啦……如果說要證據的話,屍體被拋下水之後,流動的河水也會讓他漂流一段距離,但為什麼發現屍體和我的地方,還離所謂的第一現場那麼近?很簡單,可以去檢查一下死者的褲腰帶,我為了等你們離開,不會折返,在水下可是拚命的拉著死者的皮帶不讓他飄走。皮帶上有被用力拉扯過的鬆弛痕跡,隻要鑒定一下就可以了。”
南森等太宰說完了,才道。
目暮警官被這接二連三的轉折給驚呆了,原本是犯罪嫌疑人的津島變成了殺人案件的目擊證人。
最終,目暮警官讓身後的下屬記下調查這三人賬戶流水情況的事項,看向了眼鏡男∶“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眼鏡男,淒涼的慘笑一聲∶“我能說什麼?早在這小子入水那麼久還能活著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次計劃會出現變故。就跟這位警官說的一樣,這個小子沒有殺人動機。而借了一大筆錢的我們,太明顯了。
他跪坐在地上∶“我們三個想創業,沒有資金,本來想著自己去籌備,或者用我老家的房子抵押申請貸款,原田聽說後主動要借給我們。我們當然很開心,但是……生意失敗了,我們賠光了所有的錢。欠下一筆巨債也就算了,原田翻臉催著我們還錢,我們也認,光是錢這件事,還不到讓我們想殺死他的程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啊……可是在前天,我突然收到消息……我們舉債也要做的那個生意項目,有個新成立的公司,照搬著做成功了…賺到了一大筆錢。一樣的,照搬著的……可為什麼我們失敗了,這個公司成功了……這個公司的注冊人,是原田。”
另外兩人見眼鏡男供認了,也都一臉頹然。
山中說∶“我不後悔,是原田太狠了。他靠著借錢的理由詢問我們的項目,我們傻乎乎的跟他說了,回頭被整了,被他照搬全收…這也就算了,他有什麼臉……有什麼臉逼我們還錢…還要我們輪流跪在地上給他舔皮鞋,才肯寬限一段時間……皮鞋、皮鞋……”
山中雙目發紅的衝到了擺放著證物的防水布上,用力的踩著那雙皮鞋。“三百萬一雙的皮鞋,你不是很寶貝嗎老子就是故意要留下腳印的不是說這雙皮鞋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還要貴嗎能舔它是我們的榮幸榮幸去你m的榮幸
後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三人被帶回了警視廳,而作為目擊證人的太宰,因為南森的保證,會第二天早上再帶他去做詳細的口供。
他們兩個坐著警車回到了警察宿舍,又上了樓,在南森用鑰匙開門時,太宰說∶“你這樣辦案太不講規矩了吧,如果不是我恰好是目擊證人,是不會被采納的。對方如果執意否認的話,反而會讓你因為汙蔑而吃官司哦~
第一次見到這麼亂來,不守規矩的警察呢。嘛~雖然他見過的警察也不多。
但那個現場裡的其他警察,不都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麼?如此就更顯得南森是個異類。
“但你確實看得很清楚不是麼”南森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這是心理戰。早在你活下來並報警時,他們三個的心理防線就崩了一半。我隻要添幾把火,等把他們逼到心理防線的邊界,崩潰……他們就會自己招供。殺人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人類會因為殺死同類而有罪惡感,那三人原本是循規蹈矩的普通人,就更容易方寸大亂。但其實,如果你死掉的話,他們很大可能性會從司法審判中逃離。
“所以,果然還是我死掉比較好吧”
我沒這麼說。南森推開門,打開燈的開關。刺眼的光線讓後麵的太宰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南森一邊脫鞋一邊道∶“你其實不想死對吧。如果你想死的話,就不會一直抓著屍體不放,在水裡多泡了一段時間。憋氣三十分鐘,該有多大的求生毅力才能夠活下來。
太宰“……”
南森回頭看他∶“在昨天中午,你在凳子上醒來的那一刻,我看著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先一步注視的是我警帽上的櫻花徽章,然後才是我。我之所以收留你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你當時在對櫻花微章說——''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