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南森身上已經找不出幼年時那軟乎乎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嚇哭的懦弱樣子。
變成這樣唯一的好處,大概是不會再用''尼尼''這個雷人的稱呼叫他了吧。
綾遷和他擦肩而過,背影消融入黑暗的樓梯走道裡,和來時一樣,沒有聽到腳步聲。南森咬著牙,最終還是鬆開了太宰,衝下樓去。
但是,他隻聽到了電梯門關閉的聲響,那扇門關閉之後,他就追不上對方了。
他隻能徒勞的看著電梯上亮起的按鍵,跳動著到了底樓。看著一輛銀色的跑車從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開出去,一個漂亮的擺尾就長驅而去,被夜晚城市的霓虹燈吞沒。
……太一先生
好一會兒,身後才傳來了太宰的聲音。南森沒有回頭,而是說“走吧,回去。你明天不是要上班麼”
太宰可疑的沉默了一下,警惕的道∶“你不會等回去了,對我家暴吧”
南森被他這話逗笑了,陰陽怪氣的道“我敢打,你敢躲嗎”
太宰覺得自己敢,到底還是隻能夾著尾巴跟著南森回去。反正事情都說開了,南森也懶得裝窮鬼,回到宿舍之後,他一邊打開暖氣一邊讓太宰去洗澡,自己也脫掉了外套,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手機。
太宰覺得現在的南森有點可怕,他縮著脖子乖巧的不敢搞事,洗完澡換好睡衣後,還主動拉開壁櫥,將南森的被褥鋪在榻榻米上,自己爬上床蓋上被子,準備睡覺。
在閉上眼睛準備入睡時,一個硬物打在了他的臉上。太宰抓起來一看,是一張金卡的副卡。
南森的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每個月的額度是一千萬。”
……是因為被說了你在窮養,所以生氣了?剛才擺弄手機,就是在調這張卡的額度?太宰非常誠實的把卡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麵,接著說道,“那零花錢給了,我們什麼時候換大房子?”
對這個順著杆往上爬的小子,南森也是無語了。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警視廳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給我盯著那個混蛋,今天這個仇我遲早會雙倍奉還!”
說著就離開了宿舍。太宰看著天花板,轉動著眼珠子,想了想,最後還是把那張副卡拿出來,貼著自己的胸口,美滋滋的闔上雙眼。
他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多的零花錢,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始花。至於綾土和南森之間有什麼糾葛……
想那麼多乾嘛呢,反正太一先生說了,大人的事情和小鬼無關。
雖然太一先生有很多秘密,但隻要知道對方不會害自己就行了。
隻是不知道……太一先生現在準備去哪裡是去找零先生麼
太宰覺得應該不是。
降穀明顯不知道南森的秘密。而南森也沒有打算讓對方知道。
南森確實如此,他去的地方是一家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酒館,隻是在門口掃了一眼,就輕易的鎖定了一個人的背影。
身材很是魁梧,從背影看就像是一座小山。他一個人在獨酌,桌子上除了兩盤小菜後,堆著好幾個空酒瓶。
他沉默著走了過去,坐在這個男人的對麵,隨手拿起桌子上一個倒蓋的空酒盞,自顧自的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男人醉醺醺的眼睛落在了南森的身上,用一種很意外的語氣說“你不是說不出來麼怎麼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確實改變主意了。”南森說的‘主意’和對方指的意思不同。他用一雙沉鬱的就像是黑土底下流動著熾熱熔岩,閃爍著微微紅光的眼眸看著麵前的男人。
“福地先生,我同意加入獵犬,成為不公開的第五人,異能特務科的臥底。”
在見到綾讓行人的第一秒,南森就清楚,對方和自己的關係匪淺。如此,不管他和綾遷的關係是融洽還是冷淡,即便是互為仇敵也罷,有這麼一個被列為特級危險異能者的血親,自己在特務科想要更上一層是不可能的事情。
綾讓行人顯然不想和他相認,甚至想要通過太宰的異能,降低自己在特務科裡的危險評價。但南森很清楚,這是徒勞的。
南森比任何人都清楚,政客是什麼樣的存在。因為他自己也是以這個方向為目標。
想要讓自己不要陷入被動,讓內務省拿綾讓作為牽製自己、支使自己淪落為廉價工具人的牌,那就必須另辟曲徑。
獵犬的隊長福地櫻癡,就是目前最適合的靠山。
不管對方為什麼會青睞自己這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從這幾年來對方鍥而不舍的挖牆腳中,南森就知道自己在福地眼裡是有著一些特殊價值的。
那麼,他就不會拒絕自己遞到手裡的橄欖枝。
福地的反應果然沒有出乎南森的預判。對方笑了笑,那雙本被醉意重陶的雙眼,驟然變得淩厲起來,雙眸清明,半點看不出他酒醉的樣子。
“不是第五人。最近獵人加入了一個新人,你頂多算是第六個。”福地如此說道,“恰好那小子的性子有點難搞,你要不要給他做一段時間的指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