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接連詢問了一些和任務無關的問題,就放手讓他離開。等他出去時,門口比他先出來的諸伏已經等候在那裡。
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放棄了之前吃飯的約定,回到崗位上先完成這次行動的報告書。等處理完這些之後,外麵早已日落西山。
不僅錯過了早午飯,就連晚餐也錯過了。
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吃飯的降穀和諸伏,才提起了下午被叫走的事情。
諸伏“零,他們有沒有問你是否有交往的對象,你是怎麼回答的”
顯然諸伏也被問到了這個問題。雖然是作為公安,可問這種私人問題是否有些不同尋常,公安內部並沒有規定處對象要跟上級打報告啊。
降穀大口大口的吃著牛肉蓋飯,邊吃邊說∶“問了。還能怎麼回答?”
也就是說你沒有承認對吧?其實也不用那麼謹慎,內閣那邊確定,在明年三月份就會通過同性婚姻合法。作為機關單位,他們不能用這個理由來攻訐你。諸伏頓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承認了反而比較好。”
“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諸伏抿了抿唇,道∶“他問了我的父母,還有我哥哥的事情。明明這些信息在檔案裡就可以查到……我覺得他們想問的是,我和我哥哥的感情如何你知道的,在父母出事後,我和哥哥被親戚分開撫養,我在東京,哥哥在長野縣,這些年來我們的聯係並不多。”
降穀道,“他們也打聽了我的家庭背景。甚至是交友情況,有沒有一些特彆親近的朋友之類。”
降穀並不覺得是因為他和南森交往的關係被上頭發現,如此旁敲側擊的來詢問。因為沒有必要。
在那個辦公室裡,不僅有負責他的上級,部門裡有兩名位高權重的高層也在。他們在詢問的時候,一雙雙眼睛就像是獵鷹一般的盯著自己,那個目光具有著極強的穿透性,就好像是在評估著什麼。
在那種壓力下,甚至連組織語言,流暢的回答問題都顯得很是困難,更不要說是撒謊了。在那個過程中,降穀覺得非常的煎熬。
……就好像是在確認我們是否有顧慮和拖累。他如此低聲說著。
並有一個預感,未來一段時間裡,這種無厘頭的問答還會發生好幾次。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降穀的判斷是對的。
接連一個星期,他和諸伏都被上級叫走,詢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深入,甚至詳細到連自己童年發生的事情都要問詢一遍。而降穀的心,也跟著一步步的被提起。
關於降穀承受的壓力,南森這邊一無所知。他們從不會在私底下交談工作的內容,作為一名合格的職場人,有些壓力需要自我去消化。
比如降穀對上級的行動產生的不解。比如……南森終於見到了福地所說的獵犬的新人,比他早了幾天入隊的異能者。
相約的地方是東京的一處釣魚場,南森準備了全套的釣魚工具,提前一個小時到達目的地,甩杆開始釣魚。
他坐在折疊凳上,全神貫注的觀察著水麵的動靜,而整整一個小時,他都維持這一個動作沒有動彈。直到一個明顯處於變聲期後期少年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沒有魚餌的話,可不會有魚上鉤的。或許我可以理解為,先生是在學薑太公釣魚。”
薑太公釣魚是種花家的一個典故,看來這位未來的短期學生,文化素養不錯。南森心裡如此想著,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也有可能是你猜錯了,因為最近工作太忙,我想找個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發呆,讓勞累許久的大腦放鬆一下。畢竟釣魚者一動不動的盯著水麵,在外人開來是一種專業性的行為,而不是像個傻子。
“聽起來挺有道理。”這一次那名少年的聲音是在南森的左邊響起,距離很近,還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耳側。
南森沒有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就跟綾讓行人一樣,這些人似乎很擅長學貓步。無聲無息的靠近目標。
少年微微沙啞的嗓音,柔聲說著∶“先生是個有趣的人,從我出現到現在,您的心跳一直跳得很平穩。您這種冷靜是訓練出來的,還是天生如此呢”
南森這才偏過頭,看向了對方。少年適時的身體微微後仰,才避免了兩人撞上的慘痛局麵。
這是一個看起來和太宰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銀白色的發絲下,發梢是漸變的紅色,不知道是挑染還是天生如此。他長相秀美,穿著一身白色的品味上佳的休閒裝。身形纖細高挑的少年,看起來就好像身體融入了光暈之中,顯出了幾分清冷和如柳枝一般看似隨和柔弱實則堅韌冷漠的特性。
他臉上掛著的笑容,虛假得就像是一個麵具一般,而他的雙眼是闔著的。
條野采菊。南森叫出了他的名字。
條野嘴角的弧度加深,對這些自始至終情緒都沒有變化過分毫的男人說∶“初次見麵,南森先生。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