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疲力竭中,在無限的恐懼之中,精神和軀體的折磨之中,他在心裡不停的呼救著。
————誰來救救我!————誰都可以!我不想死啊!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活著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我錯了!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報複您的!您一定在這裡對吧!
——救救我!不要讓炸彈爆炸!不要殺我!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您,放過我吧!
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卑微的祈求著施害者能夠放過他一馬。就如以往那些被他殺死的受害者那般,跪在施害者的腳邊磕頭,哭嚎著求饒。
……
南森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躲開路上所有的攝像頭,悄無聲息的從後門到了某家餐廳的包廂中。他打開了拉門,看到的就是綾過一個人坐在桌邊,正在喝茶。
綾遷看他出現後,摘下了頭上的黑色假發,又摘下了黑色隱形眼鏡,露出原本的金發紅眸。又抽出用於增加自己坐高的坐墊,戴上了深棕色的墨鏡。
他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邊問南森∶“解決了?”
“嗯,之前的衣服鞋子也都被我銷毀了。你沒有被發現吧”
綾過用一種‘你在開玩笑麼’的眼神看著南森,用冰冷的腔調說“為了給你做不在場證明,我可是吃了一頓服務員全程服務的壽喜燒。所以呢,你殺了他?
南森無奈的咧開嘴角,道∶“那我就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他雙手合十,感激的道,“非常感謝兄長大人的協助。
綾仕覺得他煩∶“借錢和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是兄長大人,平時反倒是綾讓先生、綾讓先生的叫。利用的傾向太明顯了。”
南森朝他眨了眨單眼尼尼
回答他的是綾遷摔窗離去的背影。
南森莞爾一笑,坐在綾讓之前坐過的位置,想要喊服務員結賬的時候,就收到了特務科的下屬打來的電話。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橫濱醫院,等候在門口的竹中藤看到他出現後,連忙走過來。“南森先生,沒有打擾到您吧
“沒有。現在的事情比較要緊。為什麼明天才會抵達橫濱的白麒麟,會突然進醫院?還是被警察送進去的南森蹙眉,語氣嚴厲的詢問。
竹中藤沒因為他的質問感到不適,他也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具體情況還不知曉,應該是他偷偷入境,而且潛入了本地組織高漱會的乾部江野慶次的宅邸……包括江野慶次在內,他的保鏢、家人全都死了。驚動警察是因為那裡發生了爆炸,有附近的人報警。”
“高瀨會沒有人收尾麼”
“他們比警察慢了一步,但恐怕這件事他們不會輕易放手。”
這也是自然的,死的可是他們組織裡的乾部。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高漱會的名譽也會受損。
見竹中藤支支吾吾的,南森問∶“他的情況很危險”
……醫生說他的傷非常嚴重,尤其是左腳,如果不妥善休養配合治療的話,很可能會瘸。但無論是竹中藤還是南森,都沒有把這個傷情鑒定當回事。這種傷勢對普通醫生來說確實很嚴重,但有異能技師在,隻是小事一樁。
竹中藤支支吾吾的說∶“被發現的時候,他和江野慶次的屍體待在一個房間。似乎……精神狀態不對勁。”
南森點煙的動作一頓他瘋了
竹中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能是一時受到的刺激太大,您也知道的,白麒麟一直是上頭捧在手心裡的珍貴異能者,他在那個宅子裡具體發生了什麼還未可知。但他被救出來後,嘴裡一直在喊著“先生求求您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迷糊話語。”
他艱難的道“他口中的先生,很有可能是將他害成這樣的凶手。不過提起這位“先生’時,他的反應……有點像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南森,深吸了一口香煙。竹中藤看到他夾著煙的手在顫抖,內心裡非常能理解自己這位年輕有為的上司的感受。
老實說……他第一次聽醫生這麼判斷的時候,反應比南森還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