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觀影體24(1 / 2)

笨蛋的南森先生漂亮的解決了案件,並將濕漉漉的小黑貓帶回了宿舍。

太宰很難形容自己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看著南森與視頻裡的【太宰】相處的,他覺得裡麵那名少年,就好像是自己一般。不,某種意義上也確實是自己。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名少年在與南森的相處之中所感受到的體會。不管是被嘲諷中二也好,被揭穿了他憋氣三十分鐘隻為了不讓屍體被衝走,等到有人發現報警的這件事……

還有……

【南森:“我之所以收留你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你當時在對櫻花徽章說——救救我。”】

太宰咬緊了牙關,他不覺得南森的推斷是正確的,但又無法反駁是錯誤的。他不是那個少年,還沒有被黑暗汙染的還有挽回機會的少年,二十二歲的自己和十五歲自己的心境跟思想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啊……

【南森用著隨性的口吻,用自己的體會回答了太宰問出的成為警察的理由——‘因為陽光灑在身上的溫度,很舒服啊。’】

比起潮濕的不見天日的陰暗角落,活在陰影裡掙紮著的人,天然的就祈求著陽光的照拂啊。就像是被壓在廢墟之下的人,隻要能看到縫隙裡灑進來的一點陽光,就算是再饑餓再痛苦,也會心存期待。

期待著——有個人會來拯救我。

太宰不想去管他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他無視了周圍的視線,蹲下身,雙手捂著臉,卻忍不住的岔開手指看著視頻裡的一幕幕。

縫隙間的臉,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擦也擦不去的淡粉色。

看著他這副神態的森鷗外,內心……啊,絕望。

——不是我太菜,是對手的手腕過於高超。這種話,結合著說話者本身的經曆,說出來的就不是那種漂亮的空話。

——太宰君這麼敏銳的人,是謊言還是真話,僅憑直覺就可以分辨出來。

森鷗外覺得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的,但是……不,在聽見之前完全沒想過原來還會有這種溫暖的答案啊。沒有見過光的自己,隻會覺得光芒落在身上,像是被隔絕了一層一般,冰冰涼涼的。

一點都不溫暖。

接觸得越多,心裡越發的空虛和冷漠。

【南森嘴上說不會照顧,實際上在給太宰守夜。在讓他吃下藥之後,讓他躺下,一邊操作著手機處理事務,一邊隔半個小時測量太宰的體溫,用熱手帕給他擦額頭和手腳。

在水裡消耗了大量體力,又精神鬆懈下來的太宰,睡得很香甜,就連被擦身的時候都沒有驚醒。

他躺在被陽光曬過的被子裡,不像是之前那樣需要蜷縮起身體汲取溫暖,因為被褥本身就已經帶給了足夠的暖意。

半夜的時候突然來了個電話,打來電話的人是個陌生號碼。

南森看了眼一時之間不會清醒的太宰,將一杯溫度適中的水放在床頭櫃上,起身出了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點燃了一根煙,重撥了電話。

他聽著另一頭的說話,開口道:“嗯,他是在我這裡。你們那邊的消息倒是靈通。”

似乎是聽到對方說了些什麼,他接著道:“不用,我會留下他。雖然是異能者,但身體素質完全是普通人。他的能力也就僅對異能者起效,我覺得你們大可不必那麼緊張。”

他的語氣裡帶著強烈的安撫性,還有不容他人質疑的強硬。可能是被說服了吧,那邊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過了好一會,直到一根煙都抽完了,才聽到了南森的聲音。

“人性本惡麼……我以前確實讚同這個觀念。但要看你從什麼角度出發去解讀。小孩子的天性邪惡,是因為他們不明白善惡,是被‘生存’這個本能驅使的動物,而監護人的義務和責任便是讓他們理解並了解其中的區彆。人類最珍貴的文明不是那種社會原則下造就的所謂美德,而是克製。我覺得如果一個壞人能夠克製著不主動去傷害彆人,一個好人可以克製著不要在未了解實情的情況下對壞人加以自以為是的批判和揣測,這就足夠了。至於你問為什麼是‘以前’?大概是因為……”

南森揚起嘴角,大概就連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樣的神情吧,他低聲說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本性如此純粹善良的孩子吧,是他打破了我這個觀念。正因為過於純粹,共情能力遠超過常人,所以環境帶來的情緒反饋被他完整甚至數倍於它的接收,帶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如果不用那層‘遊離世外’的保護層包裹隱藏住自我的話,他早就粉身碎骨了……這樣的孩子,絕對不能置之不理,任由他被黑暗吞噬。況且……是他向我求救的。我的原則裡,可沒有殘忍到拒絕這麼一個渴求著活下去的靈魂。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努力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大人來處理就行了,小孩子隻要待在旁邊抱著玩偶含著糖果看著就可以。如果七號機關這麼問起的話,就這樣回答他們,如果無法接受,就讓他們自己來找我理論。”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空前的淩厲。就猶如準備好上戰場的常勝將軍一般,不肯退讓一步城池。

就猶如一頭頂在暴風雨的前端的猛獸,用自己寬闊的後背和讓人仰望的力量,守護著身後的忐忑不安的幼崽一般。】

——這就是南森太一眼裡的太宰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