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尖銳。”辻村道,“你進入特務科的時候是十二歲吧,已經是這個組織的資深老人。特務科是在異能戰爭後才建立起來的,專門管理異能者的官方機構,雖說是保密機構,但也擔任著這個國家非常重要的職能。”
“比如愚蠢至極的三刻構想計劃?為了彌補特務科裡異能者戰力缺失,為了穩定作為異能者大本營的橫濱,將工作委托給武偵社,將臟活留在港口黑手黨,你們隻需要等出事了,讓這兩個組織合力解決,自己再意思意思的做個永遠遲到的警察,就能撿到功勞?”
辻村,表情變了。她臉色難看的道:“新海翼!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知道自己這番話,會讓你遭遇到什麼樣的滅頂之災麼?
南森:“站在你麵前的是南森太一,這可是你們給我取的姓名。”
但辻村對於這位優秀的下屬,還是有著惜才之心。她道:“綾辻偵探那件事,不是我的決定。”
“我知道,上頭提出來,讓你去辦。但你心裡也認同這種方式,頂多會給他爭取一點福利,不用日日夜夜受到死刑的威脅。”南森道,“我並非是針對您,我也知道您至今為止對特務科,對國內異能者的處境改善付出多大的心力,您為了維護國家的安全,無數次弄臟自己的手,從他國諜報員裡守護住這個國家。您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力無可爭議。但是……”
他卸下了笑容,麵無表情的看著辻村深月:“這套早就過時了。上個時代的過時把戲,如果跟不上時代的話,就應該儘早淘汰。嗯?您的手在發抖?”
辻村:“難道我不值得生氣麼?”
南森:“是生氣我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生氣我作為特務科的人卻不肯配合這種計劃。還是生氣……我竟然能查到您女兒的事情?您是在害怕麼?可是您不是想用我的哥哥,來威脅我麼?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辻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南森:“繼續假裝不知道已經沒用了吧。您其實查出了於泉次官是我的人,擔心我失去掌控,企圖尋找控製我的方式。而最好的目標就是我哥,畢竟他的異能,確實很讓人擔心不是麼?說要將他軟禁,不過是一種談判的籌碼,真實目的是要看看,我能夠為了他做到何種程度,以此來鑒彆我到底滲透進內務省有多深。”
辻村,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說你是對的。但是……‘於泉次官是你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隻知道於泉次官南森太一背後之人,但沒想到……不是南森太一是於泉次官的人,而是相反!
她知道自己做出了個非常嚴重的誤判!
南森挑眉,但看起來並不像是覺得自己判斷失誤又或者不小心說漏了嘴。他看起來……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道:“我能將他推上去,自然能讓他掉下來,更甚至萬劫不複。他雖然不聰明,但好在識時務,如此而已。”
說著,他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東西。辻村一看,就知道是信號乾擾器。也就是說,這個房間裡安置的監聽設備,都無法錄下這個畫麵和聲音。
南森:“辻村局長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您能夠查到這個消息?又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上麵有人盯上了我哥,給您找到了合適的時機?”
辻村,抿了抿唇,說道:“你想說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麼?又或者,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南森:“我隻是想看看有沒有魚會跳出來,順便清理一下罷了。畢竟我討厭那些人將我的家人視為工具一般,可以任意主宰。就跟當年的我一樣,為什麼會被派去港口黑手黨臥底,又為什麼會從本土的警視廳又調到了橫濱,被當成任意拿捏的棋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辻村:“你同意這個計劃。”
南森:“我有過選擇的權力麼?”
——沒有。
辻村心裡替南森回答。
她道:“但你是這個國家的國民,也是特務科的人,你的職責就是守護國家,而特務科給予了你無數的特權。”
南森:“你說錯了。不是特務科給予的特權。”見辻村麵色冷然,一副不知道在深思什麼的模樣,南森道,“雖說有能者多勞的想法,但我可不會感謝上頭的人慧眼識珠,將我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因為至今為止,走到這一步,靠的可從來都不是你們這群自以為是之人的恩澤。”
“……就因為讓你去港口黑手黨臥底?”
“這隻是一個引子,讓我看清楚了一個無權無勢之人,空有能力也隻是被任意擺弄罷了。”南森後退了兩步,下一秒兩道破空的聲響,兩顆子彈命中了陰影。而左手的另一把槍,槍口對準的是辻村深月的額心。
“要不要試試,辻村局長,是我的子彈快,還是你的異能力更快?但如果你沒能按照上頭的命令殺死我,那麼,就請退位讓賢。哦,我推薦種田先生,他比您要更適合做和事佬。在一個大度的底線寬泛的上司底下做事,可比在一個強勢的上司下麵做事要輕鬆多了。而且,他也是你的人,你完全可以做背後操縱著的那一個,這樣也算是雙方都退了一步,不是麼?”
辻村:“……”並不是。
——種田山頭火的弟子阪口安吾,是你的人!而我得到的,隻會是被架空!
——種田山頭火的能力是無可挑剔,也確實有勇有謀,但他無法壓製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