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秋了,也不知道今年是個什麼章程?”獨自在清鶴院的李氏在心裡琢磨著。
她的貼身婢女滿臉奉承地笑著說:“扶風院那位忙著照顧她那個病懨懨的兒子,怕是去不成宮裡了,今年側福晉您才是這後院最得臉之人。”
李氏得意的笑了笑。
“就你會說話!”
巧的是,雍親王此時也正在跟烏拉那拉氏說起這件事。
“今年中秋,皇阿瑪的意思是,讓咱們將昭昭帶入宮去讓他親眼瞧一瞧。”
烏拉那拉氏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但隨之又帶了幾分擔憂。
“妾身知道了,定會好生教導昭昭規矩。”
雍親王笑著安慰她說:“不必過於憂慮,昭昭不過是個不滿一歲的孩子,皇阿瑪不會計較太多的,而且昭昭那麼可愛,他老人家喜歡還來不及呢。”
“那今年還是帶著兩位側福晉一起入宮嗎?”
往年因為弘時是王爺的長子,李氏又是正經入了皇室玉牒的側福晉,所以也會跟著王爺入宮赴宴,李氏能入宮,為了不顯得厚此薄彼,同樣是側福晉的年氏也是一起帶著的。
“福宜身子骨弱,年氏就留在府裡照顧孩子吧,李氏也不必跟著去了。”
雖然這樣也說得通,但烏拉那拉氏還是覺得王爺提起李氏的時候,有些過於冷漠。
“是。”
洗完澡的昭昭被乳母送了進來,今晚王爺留宿靜馨院,本來是不應該讓昭昭留下的,但他又一貫黏著自己的親額娘,為了將他先哄睡,還是不得不順著他。
昭昭還是頭一回在夜裡這麼晚的時候看見阿瑪。
“咦吖吖?”你怎麼在這裡呀?
見小家夥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自己,雍親王捏了捏兒子肉肉的小臉蛋。
“怎麼這樣看著阿瑪?換上了寢衣就不認得了?”
昭昭翻了一個白眼,吐了吐小舌頭,仿佛在說:阿瑪以為昭昭跟你一樣是笨蛋嗎?
雍親王瞧著小家夥這古靈精怪的小表情,氣笑了。
“他這是跟誰學的?還挺會氣人的。”
烏拉那拉氏給兒子擦了擦口水,笑著說:“咱們院子裡熱鬨,宋氏、鈕祜祿氏還有耿氏時常來探望,許是瞧著她們聊天說笑逗趣時,自己悄悄學會的,不過多虧了有她們在,昭昭才有人陪著,妾身也能得空歇上一會兒。”
昭昭黏人雍親王是知道的,心中對這三個妾室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她們三個是本分的,本王方才見昭昭已經開始吃糊糊了,這麼早便能吃這些了?”
“都問過大夫了,說是昭昭長得快,已經可以吃一些了,提起這個,妾身還得誇一誇宋氏的手藝。”
雍親王回想起宋氏曾經生育過的大格格跟三格格,兩個小格格都沒能長大成人,早早的就夭折了。
“嗯,她對孩子素來用心。”
“吖嗯~”額娘理理我~
昭昭朝著額娘烏拉那拉氏伸出了小胳膊,一看就是要額娘抱的意思。
正抱著他的雍親王就故意抱的更緊,就是不讓他走。
“嗷嗷!”放開昭昭!
雍親王就不。
“昭昭,今晚你就跟阿瑪睡,彆吵著你額娘休息。”
烏拉那拉氏張了張嘴,本來是想讓昭昭睡著以後,就送去乳母那兒的,如今王爺這樣說,她倒是不好直言了。
說罷,雍親王就摟著孩子躺下了。
他睡在最外側,烏拉那拉氏靠牆,昭昭夾在夫妻倆的中間。
本來想鬨騰的昭昭,扭頭見額娘在自己的另一側,啃著小手不哼唧了。
躺在床上的雍親王,將自己的腦袋用手支著,另一隻手時不時點點昭昭的臉蛋,下巴,還有小胸脯,故意騷擾他。
昭昭覺得煩不勝煩,舉起自己的小手手就要拍開阿瑪的臭手!
偏生臭阿瑪躲得快,昭昭還來不及抓到他,他就收回去了,不一會兒又換一個地方扒拉,昭昭很憤怒。
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小嘴巴也不自覺的嘟了起來,兩個腮幫子圓鼓鼓的。
雍親王瞧見他這麼可愛,手癢的厲害。
父子倆你追我打,玩的熱鬨。
昭昭將自己累的氣喘籲籲,就是沒能成功製止壞阿瑪的惡作劇,紅彤彤的小嘴巴一癟。
“哇啊啊啊!”
哭了!
哭聲震天!
連隔壁的乳母都聽見了,趕忙跑了過來,在外頭問:“王爺,福晉,可是六阿哥鬨了?不如讓奴婢帶著他睡吧?免得驚擾了王爺與福晉安寢。”
烏拉那拉氏沒好氣地睨了丈夫一眼,雍親王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妨事,你去睡吧。”
乳母有些驚訝,道了一聲:“是,有事王爺與福晉隻管喊一聲,奴婢就在隔壁候著。”
她又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兒,聽見昭昭的哭聲停下之後,方才進屋去。
烏拉那拉氏抱著昭昭,給他小心地擦拭乾淨小臉上的淚水,語氣十分的溫柔。
“昭昭乖,額娘在呢,不哭不哭,額娘親親好不好?”
說完又親了親昭昭軟軟的小臉蛋。
昭昭這才止住了眼淚,隻是還在小聲地打著哭嗝,小身體一顫一顫的,看著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