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笑著對宮人說快請葉才人進來,心裡卻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無事獻殷勤,她才不覺得葉才人和她會有什麼姐妹情誼,哪怕是常、蘇兩位貴人,來絮姐妹情誼都比葉才人要可信得多。
就連一向冷傲江婕妤也比葉才人更讓人覺得可信。
她揣著滿心警惕,笑著把葉才人迎進正殿。
兩人見了禮,溫窈就笑著道:“葉姐姐怎麼得空到鬆翠宮來了?”
葉才人笑得可真了,神色也特懇切:“我平日裡哪有什麼事,前幾日就想來看看妹妹這這邊住著可習慣,但妹妹忙著種田,又是剛遷了宮,想來事務多得緊,就拖了幾日,今兒才來,妹妹可彆怪姐姐是嫌遠不走動。”
今天上午剛收了工,不怎麼忙了,葉才人就過來了,可見對她宮裡事有多了如指掌。
不僅葉才人,隻怕滿宮裡現在都盯著鬆翠宮呢,她在心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但她麵上不顯分毫,她還衝葉才人露出一個極單純笑:“勞煩姐姐記掛,妹妹心裡著實慚愧。”
葉才人眼底閃過一抹不以為意冷光,嘴上卻說:“妹妹若真這麼想著,也要和我們多走動才是。”
溫窈麵露難色:“我也想,但……但皇上前些日子賞了一大袋蘿卜種子,讓我好生在宮裡種,種不完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宮……不過,我會記著眾位姐姐心意。”
話到最後,她又露出那種懵懂又純真笑。
葉才人額角跳了下。
也不知道這個溫才人到底是真蠢,還是故意裝傻在她麵前炫耀自己得寵。
溫窈滿心警惕,想看看葉才人到底什麼目,結果,她就隻是喝喝茶,順便看了看她田,略坐了坐就走了。
麵上就真是個走動聯絡感情,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但溫窈就是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接下來半個月,葉才人每隔兩三天就會過來一趟,溫窈便更加認定了,她絕對有所謀。
難不成是故意跟她套近乎,故意到她鬆翠宮來,好借她‘寵’和皇上‘偶遇’?
可直到月底,在皇上將近一個月沒有賞鬆翠宮,更沒有再提過鬆翠宮和溫窈一句,滿宮裡都認為她失寵了,宮人對鬆翠宮也不複往日殷切時,葉才人依然雷打不動往鬆翠宮來,對她態度還越來越和善,溫窈對她要借自己爭寵猜測產生了動搖。
看著明明不喜歡自己,還要裝作和自己很親近很熟絡葉才人,溫窈好奇和疑惑也達到了頂峰。
她到底想乾什麼?
容翦是在清算了工部付厚年貪汙舞弊一案和修運河各項事宜後,才想起來現在鬆翠宮種田溫窈。
工部侍郎付厚年貪汙舞弊一案牽扯甚廣,真要動,那是要動搖根基,但皇上還是以雷霆之勢直接查了個底朝天。
六部,一下擼了一半官員。
又要清算,又要安排新官員上任,這可不是小事。
再加上修運河工程浩大。
這一個月,皇上幾乎吃住都在禦書房,每日隻得兩個時辰休息時間,安順在一旁伺候著都擔心得緊,哪裡還敢提旁事讓皇上分心。
左右後宮一向安生,安順這個時候又覺得,後宮妃嬪少也不是全沒好處,人少,事就少,皇上也不用為後宮事操心——雖然皇上一向不怎麼操心。
“溫才人近一個月來都在鬆翠宮種田,”安順回道:“奴才聽聞,才人種菜蔬長勢可好了。”
積了一個月戾氣和陰鬱容翦抬手捏了下眉心,嗓音冷沉:“她還挺忙。”
安順馬上道:“這菜蔬隻是栽種時忙了些,種下後,平日裡就抽個時間打理就是。”
言外之意,並沒有忙得抽不開身,皇上要想召溫才人,隨時都可以!
容翦臉色卻更難看了。
沒那麼忙,怎麼一個月連個影都沒有?
其他各宮裡,都還送個補湯過來,她就窩在她那鬆翠宮,打算守著那幾塊地到老麼?
安順想了想,幫溫才人解釋了幾句:“不過要說忙也有忙,田裡總有忙不完活,葉才人近來常常去鬆翠宮,溫才人有時都忙著照看田裡菜沒時間陪,連葉才人邀約都推拒了好幾次了……”
容翦眯眼,黑沉沉眸子,寒意凜凜。
葉挽眉?
常去鬆翠宮?
嗬。
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