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記得清清楚楚, 曆史上,弘成七年是個災年。
萬幸,這一年雖然開年艱難, 但好在有驚無險。
因著在賑災中, 馬鈴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沒再要溫窈拚命推廣,各地都開始自發種植, 形勢比溫窈預料的還要好, 甚至說是風調雨順都不算誇張。
各地秋收呈上朝堂, 溫窈都能感覺到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
去年冬天實在太難了, 今年總算可以好好過冬,好好過年了。
因為中秋的時候前朝後宮事務繁忙,再加上溫窈還記掛著學堂秋季招生,中秋宮宴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些, 入冬後,溫窈總算得了閒, 好生辦了個冬日宴。
唯一遺憾的是, 秦太傅不放人,秦綰不能過來。
不過, 雖然秦綰人沒到, 存在感卻是滿京城貴女中最高?的。
隻要是進宮的命婦,沒有人不提秦綰。
這一年多,秦綰在女子學堂,無論是才學還是品性, 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若說之?前,溫窈偏寵秦綰,滿京城雖然會看在她的麵子上, 對秦綰客氣一些,但大多都對秦綰很不屑一顧,覺得她是靠著抱大腿拍馬屁,入了寵妃的眼,是阿諛奉承之輩,隻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沒人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罷了。
如今,秦綰在女子學堂任職,還得到了秦太傅的認可,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秦太傅是誰?
可是大梁天下人最尊崇的大儒,為人高?風亮節,剛正不阿,能被他?認可,自然是本人足夠優秀。
眾人對秦綰的態度也漸漸轉變,從之前的看不上,慢慢改觀,到現在都覺得秦家養了個好女兒,羨慕得不得了,更是處處以秦綰為標杆,教育自家姑娘。
養女兒不是一時半刻能養成了,可娶兒媳婦可以啊!
秦綰現在正是說親的年紀,長得還好,滿京城但凡家裡有適齡男子的,都惦記著,當然也有有自知之明的,隻是在心裡感?慨一下,倒是不惦記,因為知道惦記也不會嫁到他們家。
原本之前,秦綰入了溫窈的眼,提媒說親的人就特彆多,現在,更是快要踏破了秦家的門檻。
自古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過這事在秦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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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上,便不是這麼回事。
秦家雖然是秦綰的母家,很多事家裡自然是能做她的主的,但最後到底會如何,總歸還是要顧及著宮裡的看法?。
秦夫人其實心裡挺不好過的,她給自己女兒看上的人家,人一張嘴,就是她那個庶女。
雖說,因著這個庶女,他?們秦家都跟著水漲船高,連帶著家裡的姑娘們都能找個比之?前更好的人家,可她心裡總歸是不平的。
偏生她又沒彆的法?子,尤其秦延那個庶子現在也得了朝廷重用,她也就隻能眼睜睜看著。
至於秦綰的婚事,她選擇不插手?,免得哪裡不當,惹了娘娘不悅,全權交給老太太還有老爺商議。
她不插手?,但也是秦綰的嫡母,京城有這方麵打算的自然都同她套近乎比較多。
各家對秦綰有意這事,溫窈也是知道的,隻不過,暫時都隻是有這個打算,連提親那一步都沒到,再加上主角光環的魔力,還有齊王那個豬已經學會拱白菜了,溫窈便也沒太在意,隻是時不時讓南巧留意一下兩人有了啥進展。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做媒都做到自己麵前了。
一開始,聽侯夫人,國公夫人,伯爵夫人……在她麵前誇秦綰,她以為是眾人在討她的好,順著她的意這般說的。
但聽著聽著,她就聽出彆的味來了。
誇秦綰就誇秦綰,怎麼還誇起誰家世子,誰家少爺了呢?
溫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這變相的想先過她這一關,讓她來保媒。
就不說這種誰也不認識誰,單單擺門第身份的拉郎配她不喜歡。
給女主和不是男主的人牽線,她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嗎?自己給自己製造修羅場?
各位夫人還是很能察言觀色的,見娘娘沒這方麵的意向,便適時轉移話題,不再繼續,免得說多了討娘娘的嫌。
隻不過,她們心裡就很納悶了。
不知道娘娘是沒看上,還是對秦綰有彆的打算,她們也不敢問,隻能把疑惑壓在心裡。
等宮宴散了,溫窈自己坐那兒琢磨了好一會兒。
秦綰是越來越出挑了,惦記她的人隻會越來越多,既然是女主,思?想覺悟肯定和旁人是不一樣的,她一直也都沒問過秦綰關於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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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她是怎麼想的,現在這種形勢下,她覺得,她還是抽個時間提前問一下比較好——免得她那麼單純傻乎乎的嫡母又不會替她做主被人給騙了!
一直到用了晚膳,她都麵色凝重,很是不安。
秦綰前期可是很純的,就隻後宅那點事,和生活的重錘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她後來成長都是吃了大虧後,才?不得不成長的。
現在的秦綰,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被套路被欺騙的幾?率可太高?了!
越想,溫窈就越不放心。
她覺得自己還是大意了,之?前就該給她提個醒的。
她那種一直養在深閨的小姑娘,哪裡知道世道的險惡,人心的不古!
今日就得……今日不行,太晚了,那就明天,可明天秦綰明天也不能進宮啊……
這可如何是好?
溫窈整個人都不好了。
容翦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還以為今兒宮宴太累了。
“是不是累到了?”他?道:“這便休息罷。”
溫窈哪裡睡得著啊,她看了容翦一眼:“秦綰今兒沒來。”
容翦:“……”
不等他?說話,就聽她又道:“明兒她也沒時間進宮。”
容翦:“………………”就這麼想她?
也是,秦綰確實有日子沒進宮了,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阿巒在宮裡沒個說話的人,會想秦綰也正常。
他?按捺著醋意,給出建議:“要不,你明日去學堂一趟?”
溫窈:“……”
是哦,她眼睛一亮,秦綰進不了宮,她可以去找她的啊,一時著急,把這茬都給忘了。
這下,她心情?終於好了。
容翦見她臉色變得如此之快,一聽說明兒去學堂見秦綰,就這麼開心,他?心裡醋味更濃了。
“是有什麼事嗎?”他?佯裝平靜地問:“這麼急?”
“嗯!”溫窈點頭,看向容翦,一臉糾結的表情:“今兒,進宮的那些侯夫人伯爵夫人,一個個都惦記著秦綰,想探我口風,給秦綰做媒。”
容翦眉心動了動,這很正常啊。
阿巒護秦綰護得跟什麼似的,哪家有這個打算,不得先進宮一趟。
而且秦綰也確實是說親的年紀,如此眾多的……阿巒臉色怎麼這麼詭異?
他?不確定阿巒到底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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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想的,便沒把那句‘很正常’說出口,隻道:“然後呢?”
溫窈:“我都沒吐口。”
容翦:“………………”
他?覺得,他?得好好審視一下阿巒和秦綰的關係了。
就在他打算試探著問一問阿巒時,就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
容翦:“?”
“怎麼了?”他?硬著嗓子問道。
溫窈:“你家的豬來拱我的白菜了。”
容翦:“???”
之?前就聽她說什麼豬,什麼白菜的,今兒又這麼說,那次問她到底什麼意思,她也不說,今兒,他?突然心領神會,明白了阿巒那句話的意思。
“還有誰想娶秦綰?”他?直白地問。
溫窈抿唇。
容翦蹙眉想了想,阿巒剛剛說的是‘你家的豬’。
我家的豬?
我家的……
一個念頭閃過,容翦不確定地問了一句:“老六?”
溫窈:“你知道?”
“我不知道,”他?馬上否認:“是聽你這麼說,我猜的。”
如今皇家,適齡未娶妻的,就隻有老六。
隻是他從未聽老六提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