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中秋,宮宴結束後,溫窈突然想逛逛夜市,這段時間朝中雖沒什麼大事,但小事不?斷,尤其宮裡宮務繁忙,也沒能好好休息,容翦便帶著她出宮放鬆。
有日子沒在夜市逛過,乍然出宮,溫窈心頭倒是生出幾分新奇來,再加上也不?曾中秋的時候在京城遊玩過,便把籌備宮宴的勞累拋之腦後,拉著容翦一直在坊間逛。
這大半年,朝上已經從之前的那場暴、亂緩過來,京城也恢複繁榮,尤其運河開始投入使用後,商貿也更加繁盛,夜市上多了不?少南邊的吃食和小玩意,溫窈一路走一路買,因著沒讓陳典跟太緊,都是容翦先提著,沒多會兒,堂堂九五之尊兩隻手裡都拎滿了小玩意。
雖然不太好牽著阿巒了,但因著手?裡都有東西,沒法子吃小食,被阿巒一口口投喂,還是讓容翦超滿足。
逛了半晌,也吃了一路小食,好容易出來一趟,溫窈還打?算抓緊時間繼續逛,好生玩個儘興,被容翦一把抓住,按在了路邊的茶肆裡,喝茶歇息。
“歇會兒,”容翦把茶水遞到她跟前:“喝點兒茶。”
溫窈懶得抬手接,便就著容翦的手?把一碗茶全喝了,喝完便道:“好了,我們繼續罷,才逛了兩條街。”
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水跡,容翦失笑道:“不?用這樣累,明兒也能來逛。”
溫窈:“?”
容翦:“明兒不上朝,等?會兒咱們也不?回?宮,直接去行宮休息,明日你想在行宮,還是想出來繼續玩,都可以。”
溫窈:“???”出宮的時候沒說不?上朝啊!
她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湊到容翦跟前,小小聲問:“你現在開始做昏君了?”
容翦:“……?”
他?挑眉,瞧著她月色下溫潤的眉眼,輕笑著反問:“不?可以麼?”
溫窈:“!!!”
見她當真了,容翦嘴角笑意更濃,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道:“出來的時候,就跟你說了,明兒不上朝,你就隻記著玩了,一點兒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溫窈眨了眨眼,嚇死她了,她還真以為容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麼快就把之前的幾?次危機給忘了
,開始胡搞瞎搞呢。
“……那我剛剛說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提醒我?”她擰著眉頭反問,巧妙地把剛剛的事情揭過去。
瞧著她臉上的佯怒,容翦低笑出聲:“嗯,我的錯。”
他?這麼迅速又?爽利地認錯,溫窈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倒也不?至於。”
到底時間有些晚了,兩人略略坐了一會兒,便一起去河邊的小攤上買兔子燈,剛買好,就碰上幾?位年輕夫人相攜‘走月亮’。
之前南巡的時候,溫窈挺過江南那邊有這個習俗,倒是沒想到現京城也流行了。
走月亮,也叫走三橋,中秋夜走過三座不同的橋,祈福的。
溫窈瞧著挺有意思,便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後麵,一道走月亮。
容翦提著兔子燈給她照路,在心裡盤算著三座橋得有多遠多累,等?會兒阿巒肯定扛不?住,他?背她走完好了。
讓他意外的是,阿巒竟然堅持下來了。
哪怕中途實在累得不?行,依然堅持自己走。
“……祈福需要誠意,”溫窈一邊喘一邊爬橋,一邊數落容翦:“怎麼能讓人背呢!”
容翦看?她話都快說不成句,心疼得眉心皺起:“心誠則靈,仙人還能同凡人計較這點小事?”
溫窈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你不?要說話了!”跟個傻子一樣。
容翦挑眉,他?傻?
見她走路都累得不?行,容翦隻好不?再開口引她說話,免得更累。
等?走過了三座橋,夜已經深了,銀盤似的月亮掛在頭頂,水泄的清冷月光溫柔地這片土地,溫窈趴在容翦背上,小聲在他耳邊嘀咕:“我走得動。”
容翦稍稍偏頭,額頭在她腦袋上蹭了蹭:“我想背你,也不?可以麼?”
溫窈笑了起來:“嗯,可以。”
沒等上馬車,溫窈就趴在容翦背上睡著了,到了行宮,下馬車,她都沒醒,全程都是容翦抱著。
就連洗漱,換衣,也都是容翦做的。
原本打算來了行宮好好溫存一下的,現在人都睡著了,還睡得這麼沉,容翦瞧著她沉沉的睡顏,隻能輕輕歎了口氣,把人攬進懷裡睡了。
頭天那麼累,按著容翦的猜測,阿巒怕是要睡上一上午,誰知,天一
亮,她就醒了,說要去逛逛白日的京城,再去城西的廟裡上個香。
勸是勸不?住的,容翦隻得由著她——做好了隨時抱她的準備。
不?到一年的時候,京城變化倒是大,溫窈見了不?少時新的花樣和首飾,想著下次秦綰進宮,送她一些,便多挑了些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