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樂知時踏入房門的時候,整個套間的燈一瞬間全點亮,主色調是米色和焦糖,被暖黃的燈光一照,呈現出一種溫馨溫暖的色調。
房間很寬敞,大概有七十多平米,臥室裡那張看起來很蓬鬆柔軟的大床後麵是一整麵玻璃落地窗。蒙了層透明雨水,窗外的珠江夜景和廣州塔朦朧而璀璨,每一滴水都泛著迷幻的微光。
“好漂亮。”樂知時脫下大衣,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在溫暖的套房裡轉了轉,發現浴室裡有一個超大的浴缸,而且也是落地窗,“我一個人肯定不會住這種級彆的酒店。”
宋煜朝他走去,靠在寬大浴室的洗手台,兩腿放鬆,用不帶嘲諷的語氣說了一句很嘲諷的話,“你的存款可以住五天。”
看到樂知時轉頭、驚訝地睜大眼睛的樣子,宋煜覺得很可愛,朝他伸了伸手臂,“過來。”
“太貴了。”樂知時念念叨叨但很聽話地從浴缸邊走過去,站在宋煜的兩腿之間,很乖巧地低著頭,牽起宋煜的手,“不需要住這麼好的,以前我們去旅遊,住的那種家庭套房也很好。”
“你說的是和我爸媽一起的那種?”宋煜微微仰著臉,嘴角勾起,把他拉得更近些,一抬頭就可以吻到樂知時的距離,“現在他們可不在。”
明明也不是多曖昧的話,但從宋煜口中說出來,樂知時就有些臉熱,他隱隱地感覺宋煜比白天的時候表現得親密了許多。
“是不在……”他忽然想到什麼,眨了眨眼,“這是我們第一次兩個人單獨住酒店。”
聽完樂知時的話,宋煜點了下頭,“是。”
所以要住最好的。
樂知時摘下宋煜鼻梁上的眼鏡,擱在黑色大理石洗手台麵,然後兩手搭上他的脖頸,十分親昵地把頭貼靠在宋煜的額頭上,“你訂了幾天,明天我來付可以嗎?”
宋煜的手按在樂知時的後腰,鼻尖蹭了蹭樂知時的,從他身上嗅到一種水果糖的甜蜜氣味。
“不要隨便挪用留給我的遺產。”
樂知時被他一本正經的笑話逗笑了,很短促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都給你行了吧,就這麼一點。”說完,他又垂了垂眼,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本來也是存來給你買禮物的。”
宋煜不太理解,問他為什麼要買禮物。
“你要過生日了啊。”樂知時覺得他簡直是個沒有生活情趣的學術機器,連自己的生日都忘得一乾二淨,“十一月一號。”說完他就突然有點後悔,“我是不是應該不告訴你比較好,這樣就會有驚喜。”
“無所謂。”宋煜握著他的腰側,對生日驚喜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隻是低著頭說,“我們也可以提前過。”
“你好喜歡提前過。”
我是喜歡和你單獨過。宋煜沒說出來這句話,又聽見樂知時說,“我前幾天看星星,看到蠍子尾巴了。”
他很確定地告訴他,“應該沒有看錯,我還拍下來連成線了,就是天蠍座。”
“蔣宇凡說天蠍座的人都很冷酷無情,但我覺得你不是。”樂知時為此還專門花了一個小時在網上檢索,“我後來查了一下,天蠍座的性格描述都很……”
聽他說話有些卡殼,宋煜抬眼看他,“很什麼?”
“神秘、腹黑、支配欲強、占有欲也很強,很有責任感,精力充沛,善妒、還有……”樂知時眼睛往上看了看,忽然想起來,對上宋煜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最後一個,“……性感。”
他感覺一隻手沿著襯衣下擺進去,貼上皮膚。樂知時覺得癢,稍微躲了躲,但被宋煜掐住了腰。
“你覺得準嗎”宋煜低聲問他。
樂知時被他摩挲的動作弄得有些後背發麻,像是起了層電,臉頰也燙起來,“挺準的……”
宋煜若無其事地詢問:“哪一點最準?”
“都很準。”樂知時感覺自己的身體起了層微妙的化學反應,但自己完全被宋煜圈在裡麵,無處可逃。
他被宋煜的金屬表帶冰到,躲了一下,輕聲說:“你的手表好涼。”
聽到他的話,宋煜抽出了自己的手,依舊是那副靠坐的姿態,抬起手腕,流暢地解開表帶。
很細小的一陣金屬聲過後,那隻圈住手腕的舊手表流水一樣滑下,搭在他的指間,就像一件被剝下、被搭在椅子上的襯衫。
不知為何,樂知時的心跳忽然間變得很快。他試圖將視線從宋煜的手上轉移開,讓自己稍稍冷靜一些。
“遺產可以預支嗎?”他沉黑的瞳孔盯著樂知時,抬手將表放入樂知時襯衣前襟的口袋之中。
“嗯?”樂知時有些茫然,以為宋煜說的是他的生日禮物存款,“當然可以,都是你的。”
“彆答應得這麼快,我說的是你沒說出來的部分。”
宋煜說完,單手解開自己襯衫最上方的那顆扣子。
“樂知時,我知道你對災難有恐懼,但發生意外是小概率事件,你沒那麼容易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不要總是考慮自己的骨灰該怎麼轉交。”
樂知時愣了愣。
他怎麼知道的……
“與其想那些,倒不如多考慮考慮現在的自己。”
樂知時並不理解他所說的話,茫然地反問,“現在?為什麼?”
“因為你的愛人善妒、占有欲強,支配欲很重,而且精力旺盛,需要一個鮮活的伴侶。”
宋煜抬手,捏住樂知時的下巴,靠的很近很近,要吻又不吻下去,距離微妙。
樂知時的心都快跳出來,指尖酥酥麻麻。宋煜的手觸碰過的皮膚很燙,毛孔戰栗。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想隻留下一捧無用的灰土。他要把自己的溫度、流淌的血液和每一寸皮膚都給宋煜。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但最愛的人就在眼前,他不想要任何的悲情收尾。
鼻尖相觸,樂知時幾乎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隻差一點,他在等宋煜吻他。
但宋煜沒有,他抬眼,對上樂知時的瞳孔。
“你說,剛剛那對情侶,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