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樣五條,自己人,彆動手。”家入硝子拍了拍胸口,按捺下嘔吐的欲-望後說,“先想想現在怎麼辦?按照他們這個架勢,沒多久就能湧進來了吧?”
“彆擔心喲!”五條悟歡快說道,“這種題目,我還能再出一千道。”
“……都說了彆把為難他們當做目的啊!”家入硝子有些受不了地歎了一口氣,“原來是想要借著熱度開論壇,然後用題目把人擋一擋的,畢竟我們的論壇內部本身還是一片空白呢。他們要是衝進來的話,不會感覺自己受騙嗎?”
“啊,這個的話不用擔心。”一直伏案低頭看著打印紙的夏油傑抬頭答道,“神山老師說他已經去拜托以前的同事去幫我們要代碼了,而且論壇本身就是靠壇友去填充的,我們隻要將大致骨架搭建起來就行,剩下的交給他們自己。”
“那也得有點東西吧,完全空空蕩蕩的話也不好留人。”家入硝子沉吟片刻,有些遲疑地看向五條悟,“話說,五條,你出的那些題目沒問題嗎?他們現在已經將題目整理出來,會不會被你家裡人發現?”
“發現又能拿我怎麼樣?”五條悟晃了晃腳,神情中滿是無所謂。
身為五條家的未來家主,同時掌握“六眼”和術士“無下限”的男人,五條家未來一個世紀地位可都在他的身上呢。
隻要他彆走上反社會的道路,彆說他從自己看過的典籍裡抽些題目來為難人,就算他真的將那些書發到網上,五條家最多也就是問上一句,絕不會為了這麼點事給他找不痛快。
不過,儘管如此……
“放心吧,我發出去的都是比較基礎的內容,整個咒術界能擁有類似材料的一抓一大把,不會被人摸到我們這的。”
五條悟往嘴裡塞了個糖果,有些含糊不清地說:“本大爺是沒關係,但硝子和傑被發現還是會有麻煩的吧?啊,還有夜蛾老師。我是不是很體貼?”
“是啊,不過這種話以後請留給彆人來誇,彆自己說出來。”聽到前半句還有些感動的家入硝子在聽到後半句頓時滿頭黑線,不過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
五條悟方才那番話中,那一串擔心連累到的人裡沒有最應該存在的人啊。
“喂,五條。”家入硝子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問出了早就在心中盤旋的問題,“你是不是對神山老師有什麼意見?”
“嗯?”五條悟伸出食指,將墨鏡稍稍拉下,明亮的藍眸中倒映出了少女遲疑的表情,他啟唇一曬,“硝子你才發現嗎?好遲鈍啊。”
“不是我發現的。”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道,“是神山老師說的,他還說你從來沒有讓我和他單獨在一起,是在防備他。”
“……這家夥還真是敢說,他說的沒錯喲,這也沒辦法,畢竟硝子你很弱嘛。”五條悟微微挑眉,他後仰了下,將重心放在了兩條椅子凳上,整個人一晃一晃的,麵上的表情更是毫不掩飾“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意味,“那麼,他還說了什麼狡辯之詞?”
“彆直接給人定罪啊!”家入硝子再也忍不住了,她額頭青筋一跳,上前一步踢在了五條悟的凳子腿上,“在那之前,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針對他,從他剛入校的時候你就監視他,一直到現在,都快半年了,除了胸口的那個點你還發現了什麼?”
“哇,硝子你脾氣很火爆啊,這麼生氣的嗎?看來你真的挺喜歡他……好吧好吧,什麼也沒有發現哦。”五條悟語氣十分輕鬆,在女孩的緊迫盯人中,他乾脆摘下墨鏡,一邊把玩著鏡腿一邊說,“他非常、非常的正常,我對他的每項懷疑都能有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我查到了的確有三人拍照定律,也在相機公司找到了和他的合約,就連獵頭也表示他找上神山老師純屬巧合,在那之前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溝通。進入學校後,他的舉動也很正常,完美符合一個普通人進入咒術界的反應,除了稍微大膽了點。”
“但是這一點考慮到他之前精彩的工作經曆也能解釋,他不靠近學校的禁地,休假時候也一心複習不去探聽,和老師們接觸的時候從不主動探尋咒術界的事,除了他的胸口有咒力點外,一切都非常完美,毫無疑點。而現在,他的咒力點的痕跡也開始變弱,估計再過上幾個月就毫無痕跡了。”
“但是,我的直覺仍然告訴我他有問題。”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咧出了一個恣意又驕傲的笑容,“就算他所有的行為都很合理,沒有任何異常,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有意靠近這個世界的。”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交換了一個眼神。家入硝子沉吟片刻,歎了口氣無奈妥協說:“好吧,所以你是覺得他衝著我來的?”
“這個是猜測啦猜測。”自己毫無憑據的猜測被友人相信的事顯然讓五條悟很是愉悅,他又晃起了椅子,“我調查了下,他的前老板森鷗外在年輕時候也曾經試圖誘拐一個有著治療能力的女孩,但是失敗了,而在如今擁有治愈能力的人中也沒有港-黑表示庇護的人員,所以我猜測他來到咒高的目的可能是衝著硝子來的。”
“你的意思是,他隻是表麵退出了,其實是意圖為他的首領拉攏硝子?”一直安靜傾聽的夏油傑捂嘴思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你怎麼就確定他是為港口黑-手-黨服務?”
“很簡單,他的前幾份工作我都打聽過了,跨國的消息搜集有些困難,但好在他們並不會防備不參與到這些事情中的咒術師。勉強能探聽個消息。”
五條悟晃晃手指:“前幾次他辭職的時候場麵都不算太好,彭格列炸了一幢好幾百年的老樓,醫藥集團是幾個倉庫爆炸了,但是他從港口黑-手-黨離職的時候卻是相當和平的。當然,最重要的是——”
“橫濱半年前經曆了一場大戰,港口黑-手-黨遭到重創,大量骨乾人員減員,其中包括他的直屬上司,這可能也有點聯係。”
“我知道了。”家入硝子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想了想還是說道,“他和我說過,他身為老師,不會對學生不利。”
“唔?”五條悟聞言眨了眨漂亮的雙眼,有些意外地歪了歪頭,思考了下後說道,“那你可得小心他辭職的那天了——他可是一個狡猾的大人哦,大人都特彆喜歡使用語言陷阱。”
“……”說得道理,家入硝子扭頭看向窗外,用這一舉動遮住了麵上的表情。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懷疑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她還挺喜歡神山老師的,但是有些事真的不由她做出選擇。
珍貴的反轉術式於咒術界來說是一個救星,於她來說卻是牢牢的枷鎖,因為這份能力,她得到了諸多便利和優待,卻永遠失去了一顆能夠去無條件相信彆人的心。
少女的視線微微模糊,她快速眨眼,試圖掩去其中霧氣,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在這時候鑽入了她的眼眶。
現在正是春季,東京咒高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兒的氣候比之同緯度地區更寒涼一些,含苞的櫻花還在等待著溫暖的春風,卻也因此給了她足夠的好視野,家入硝子就清晰地看到神山透就站在遠處的林地之中,他手中正舉著一隻半臂長的熊貓在快樂地轉圈圈。
……嗯?熊貓?
神山透現在的心情一級棒。
他五指成爪,一下下地揉搓著懷中熊貓的小腦袋,從額頭到圓圓的小耳朵,捏捏耳朵尖尖,順順小脖頸,再把熊貓放在膝蓋上,順著脊柱從頭擼到小尾巴。
沒有哺乳動物能夠拒絕這樣的順毛大法,這隻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還穿著尿布的小熊貓都沒撐過三分鐘,就變成了一灘熊貓餅化在了神山透的腿上。它麵上還露出了舒服到小嘴微張的快樂表情,甚至打起了小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