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說出了十分不近人情的話,但同為搭檔受害者聯盟的一員,中原中也還是送上了自己誠摯的問候:“等等要一起去喝一杯嗎?”
遵紀守法·未成年不能飲酒的夏油傑沉默了下,在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緩緩點了點頭。
“等等,傑你去喝酒了我怎麼辦?”五條悟大聲抗-議,“我才不要一個人回去麵對暴怒的夜蛾老師。”
“嗯……”夏油傑沉吟了下,將目光看向神山透,“老師,這家夥可以暫時先交給你嗎?”
雖然成年但是滴酒不沾的神山透微微一愣,然後大包大攬:“沒問題,那這樣,我等等把我在橫濱定的酒店地址發給你,然後我和五條同學先去中也家接孩子,你們喝完了一起到酒店來會和?”
夏油傑表示這安排他沒問題,而五條悟的想法則被直接忽略了。
神山透和中原中也一番交接之後,捏著他的鑰匙和五條悟出門坐車,而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則是先將被提溜出來但是毫無出場機會的澀澤龍彥送了回去,然後太宰治去醫院包紮,中原中也和新朋友去喝酒。
二人坐上PortMafia特地派來的專車後便陷入了沉默,神山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五條悟則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麵色有些沉鬱。
但好在他很快恢複了,作為多起事件的受害者,五條悟先一步開口:“你現在應該不會去主動接近那兩條狗了吧?那接下來準備怎麼處理?送走讓人領養嗎?”
這也的確是個難題。神山透搖了搖頭,他也在苦惱這個問題呢,想了許久後還是無奈地說道:“看情況吧,惠……就是我收養的那個孩子,他心事很重,因為家裡頭情況有些複雜,所以他平日裡很少會說出自己的要求。”
“如果他難得鼓起勇氣和我提出想要收養那兩條狗的要求……”
“那也不能養。”五條悟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他喜歡將巧克力咬碎了吃,因此開口有些含糊,但語氣卻十分堅定,“你身體本來就不算好,身邊又沒人照顧,如果住在一起的話,哪怕再小心都不可能完全避開過敏源,萬一過敏反應出現那會非常危險,這點老師是知道的吧?”
神山透:“……”
“喂喂,不是吧,你還在動這個腦筋?”五條悟不可思議地看了過去,為了抓住神山透麵上的微表情,他甚至將繃帶都扯開了。
但神山透卻表情微妙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身邊沒人照顧?”
他當然知道!神山透身邊的人要麼是窮凶極惡的被通緝分子,要麼是常識為0的咒胎,再有就是小孩和根本不能出現在人前的天元。
要是神山透出了什麼意外,估計唯一頂用的就是他五條大少爺附身的紙人了,但偏偏小紙人的存在無法宣於人前。
但是這些他都不能說。
五條悟眼神微微漂移了下,以攻代守:“難道神山老師離開高專丟下我們的半年是跑去談戀愛了?”
這話怎麼那麼怪?神山透微微蹙眉,但又覺得邏輯似乎沒問題,還沒等他分析出話語中的五四三來,身體先本能回應了:“沒有,我沒有戀人。”
……這一回答怎麼感覺更怪了?
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他念書時候也曾經和悠仁一起八卦過老師的感情史,這算是青春期少年正常的好奇心……吧?
似乎是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古怪,得到答案之後的五條悟也沒有再開口,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橫濱沿途的風景,看著看著,他的目光就轉到了車窗內的倒影上,
今天……不,準確來說是四天前,神山透來橫濱的目的是帶著孩子們來采購服裝,加上兩個孩子中還有一個三歲的真小孩,考慮到購物過程中禪院惠可能走不動需要抱著走,神山透特地穿了件質地柔軟又方便活動的白色衛衣。
這種和之前在高專上班時的西裝革履完全不同的著裝風格讓青年整個人看起來都軟乎乎的。加上染成亞麻色的頭發和過於白皙的皮膚,一點都不像是為人師表的模樣,出去說他是他們的同學估計都不會有人懷疑。
五條悟回想了下自己和這位神山老師站在一起的模樣——對於六眼的擁有者來說,他的視角當然也包括看到自己。在他的記憶裡,比他矮一個頭的青年微微含笑走在他身邊的樣子還挺順眼的,就是……
“黑頭發……”
“嗯?”
“黑發還挺好看的。”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苦惱,“但是如果我染了黑發的話,就和傑撞發色了,噫,我不想那樣,不如老師把發色改回去吧?”
神山透愣了愣,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邏輯鏈在哪裡,但他還是不由也跟著摸了下自己的頭發:“可是,我自己的頭發也差不多是這個發色……”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就又不高興了,之後便不發一言,直到車子被一個穿著唐裝滿身古典韻味的男子將他們的車輛攔停。
“夜安。”紫金異瞳的俊美男人衝著被他攔停的二人微微傾身,“在下名為D,是一家寵物店的主人,有一件關於二位孩子的小小問題想要相商,不知二位是否可以撥冗小坐片刻?”
神山透微微一愣,從車上下車,而幾乎是同時,五條悟也挨著他從同一扇門擠出了車廂:“你好,我是神山透,這是五條悟,您認識我家的孩子?”
“是的,那位叫做惠的孩子從我這裡帶走了兩位先生。”自稱為D的青年勾起了一抹昳麗的笑容,“我想,您應該正在為那兩位苦惱?”
“鄙人的店鋪就開在中華街中,已經備好了荔枝玫瑰覆盆子撻和用來解膩的斯裡蘭卡紅茶,二位若是不介意……”
神山透沒有在考慮上花費太多時間,不過片刻的遲疑,他便摸出了手機,戳了幾下按鍵後抬手拉開了後座的座位,請這個全身都透著神秘氣息的青年上了車。
隨即他自己挪到了副駕位,接到指令的司機車頭一轉,重新向著剛剛離開沒多久的中華街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