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神山家已經做到了普通的海魚自由,正在進一步向著淡水魚自由努力。
這兩個人進去正好可以順便犁個地,試試看能不能砸出個淡水湖,這樣就能養殖大閘蟹這種在海水孵化,卻要在淡水成長的嬌貴品種啦!
作為男朋友,神山透怎麼忍心看自己的戀人被請去做勞工呢?所以他扭頭了。
反正就結果來說,他們做的很不錯。
生得領域內不光有了湖,二人還附贈上了若乾條河流,粗細不一流速不同,任君挑選,還能培養生物的多樣性。
不得不說,陀艮真的是太好用了,他的領域用來養殖簡直完美,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種植。
唔,說到這個。
神山透忽然扭頭看向自己正嗦著奶茶,並且雙眼如炬試圖尋找下一個零食攤的男朋友:“陀艮一個靈有些辛苦了。”
“?”不明白話題為什麼突然轉到這兒來的五條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神山透思索了下,說道:“如果有陀艮這樣的咒靈,再抓幾個回來吧,我仔細想了想,陀艮還是未成年呢,也不能太辛苦。”
何止是未成年啊,陀艮應該算是還沒出生,簡直是童工中的童工。
五條悟愣了愣,然後表情漸漸轉為恍然,他一個拋手,將已經吸完的杯子丟向遠處的垃圾箱,十分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緊張得拉著男朋友的手衝著一個小吃攤跑了過去。
仿佛對他來說,抓幾個特級咒靈回來給戀人打工這件離譜的事,似乎都比不上去搶一籠沒出爐的酒釀糖糕難度高。
就在二人離開之後沒多久,一隻纖細、孱弱、被布料層層包裹的小手快速探向垃圾桶。
那隻小手飛快得找到了剛剛被五條悟拋擲進去的奶茶杯,艱難得單手打開後,他看向了杯底的底料,然後愣住了。
珍珠奶茶在飲用時有一個痛點,那就是奶茶吸吮的速度和珍珠的速度不匹配,所以常常會發生奶茶喝完了珍珠卻沒有的狀況。
雖然不能排除有人會在喝完了奶茶後會一顆顆將珍珠吸出來,但是他觀察得很仔細,剛才那個人絕對沒有。
所以杯子裡麵一定還會有剩下的珍珠,這對於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澱粉和能量來源。
但是麵前這個杯子底部,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不光沒有珍珠,連奶茶的底液都沒有。
為什麼?這個人剛才明明沒有調整過吸管的位置,一般來說沒有這個動作的都會剩下點底,難道那個人點的是沒有加珍珠小料的?
“是不是很厲害,我喝奶茶才不會剩下珍珠哦!”
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了高亢的聲音,那得意洋洋的聲線,他剛剛還有聽過。
那纖細的身影猛然間覺得不好,他立刻丟開杯子,用手撐地,挪動身子想要離開這兒,卻忽然感覺脖子一緊,伴隨著衣料摩擦皮膚的疼痛傳來的,是一陣緊湊感和滯空感。
他被提起來了。
“嗯?這是什麼?你這情況……哇哦,還真是有夠極端的啊,是天生的?所以你是天與咒縛?”
那個大晚上還戴著墨鏡裝酷的男人湊到了他麵前,正準備凝聚咒力發出攻擊的身影在聽到“天與咒縛”這個詞時猛然一頓,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失神,他就被完全緊固住了。
“天,天與咒縛是什麼?你知道我的情況?”他拚儘全力,用沙啞到宛如砂紙磨礪的嗓音擠出問題,抬起的雙眼中飽含希冀:“請問,你知道我這個情況該怎麼治療嗎?求求你,告訴我。”
“嗯……”他麵前的這個高大的男人沉吟了片刻,在這個孩子期待的眼光中無情得說出了他的答案:“沒有辦法,據我所知,沒有一個天與咒縛能夠將自身情況逆轉的,隻能接受了。”
孩子眼中的光,消失了。
“不過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彆的路線。”五條悟晃了下手,將手中被他提起的宛如幼貓般的小童放到了地上,他看著這個滿身狼狽的孩子在落地的瞬間癱軟,隨後狼狽得用單手撐起自己的身子,用死灰複燃的眼眸看著他,緩緩蹲下身來。
“很痛苦吧,沒有膝蓋,沒有右手,天生的殘疾,皮膚敏感,用這些為代價,你獲得了什麼?”
“……”那孩子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警惕的眼睛看著他,而就是這沐浴在燈光下的一小會,他麵上沒有被布料遮擋住的皮膚就已經出現了一顆顆小疹子。
這一切自然被五條悟看在眼裡,男人垂下眼睫,輕輕說道:“原來如此,換來了龐大且可積蓄的咒力,還有特殊的術式,哇,你的術式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底牌被猛然間掀開的小孩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他幾乎不能控製住自己想要逃離的身體,手心裡快速積蓄咒力,眼看著就要射出龐大的咒力量,他的手就被輕輕碰了一下。
被他蓄而未發的力量瞬間消失,化為了烏有,同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和對方皮膚接觸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
就連無時無刻都在刺痛著的皮膚和咆哮著的內臟都沒有那麼痛苦了。
但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看來可行呢。”五條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看了眼在他身邊蹲下的戀人,忽然說道:“喂,你,今年多大?”
那孩子明顯愣了愣,思考了下,覺得這個問題回答也無所謂,低低說:“7歲。”
“比惠和血塗大一歲,問題不大。”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看向神山透,眼睛閃閃發亮,“惠對那兩個孩子沒什麼特殊喜好,說不定他喜歡的是這款,要不要帶回去養著試試?”
神山透看了眼滿臉寫著惡趣味的男朋友,頓生無奈。
明明是看到了這個孩子想要幫忙,卻把話說成這個不坦率的模樣,男朋友有時候真的很幼稚。
不過……
看了眼麵前這個把自己纏得連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的小孩,又看了眼雙眼亮閃閃,還刻意壓低了身體從下往上仰視他的男朋友,神山透心下一軟,鬼使神差得點了點頭。
隨即在五條悟提著小孩歡天喜地得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家童養媳預備役三號!”之時,拽住了男朋友的手,認真又嚴肅地提醒道:“我上次就想說了,帶孩子回去之前先問清楚孩子是從哪兒來的,還有沒有監護人。”
“否則你這樣的行為不叫收養,叫拐帶。”說著,他扭頭看向了這個小孩:“你的名字叫什麼?還有家人或者監護人嗎?”
“我……”小孩剛準備開口,目光就對上了這個褐發青年背後的男人的眼神。
雖然隻有一瞬間,那眼神很快就被懶散所掩蓋,但是,他看到了……
目光相對的瞬間,他不由自主張口說道:“我叫與幸吉,沒有家人了,我是從孤兒院跑到橫濱來的。”
神山透愣了愣,正想問他為什麼來橫濱,就聽到這個孩子宛如竹籃倒豆子一般說了個乾淨:“因為看到動畫片,【小也】他們攻擊的是咒靈,之前有來孤兒院殺怪物的人是這麼稱呼它們的。”
“……如果咒靈是真實存在的話,那麼也一定有辦法變成小也那樣的強大。”
“我想找到動畫的製作人,問問有沒有讓我恢複正常的辦法。”
【小也】正是最近熱播的《橫濱雙黑魔法使》主角之一。
會對動畫的內容信以為真,這真是非常小孩子的思維了,很天真。
且不說動畫的製作公司總部是在東京,並不是在橫濱,光這個孩子在沒有彆人陪伴的情況下,拖著這樣一副身體跑到橫濱來就已經非常不理智了。
但神山透張了張嘴,卻沒有批評他這一點。
作為一個曾經被隔離在咒術界的人,他非常能夠體會這種想方設法、一個機會都不願意放過,哪怕是知道自己在犯傻也想要闖入那個世界獲取真相的想法。
因為那時候滿心滿眼的都隻有一個詞:萬一呢。
萬一這玩笑般的消息是真的,萬一這麼做就可以,萬一……
擁有了所有的人看不起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但對於一無所有的人,即便是大海撈針,也要竭儘全力。
最後,他隻是溫聲說了一句:“不要輕易將自己的本名告訴彆人,尤其是你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便沒有再說其他了。
與幸吉默默看了正掏出手機為他聯係醫生的神山透,沒有為自己辯白。
畢竟……
被一個人的威脅的眼神嚇到,不由自主說了真話什麼的,真是太丟臉了。
再看一眼滿臉笑意,輕鬆愜意得往自己嘴裡塞零食的白發男人,他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變臉那麼快,難道就是院長說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