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銘問她:“你今天碰到蘭家的人了?”
席銘會知道這件事, 墨竹也不覺得奇怪。
徐管家一回來,肯定和他說過了。
“對,打了個照麵。”
“你對他們, 還有恨嗎?”
“恨, 倒是談不上吧。”墨竹說,“從法律上講,外公外婆和舅舅,對我並沒有撫養義務。頂多是作為親人的時候, 讓我覺得失望而已。彆人對我好,我也會對彆人好。彆人對我不好, 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們好,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席銘問她:“比如說?”
那群天殺的,還對她做了什麼。
墨竹回答:“那時候受了那誰誰的委屈也不會說,因為知道在那個家無依無靠, 說了不僅沒人心疼,還會覺得你作,矯情、”
初一那時候還太小了, 直到上了高中,她就成了一朵霸王花。
高中之後,她也沒在外婆家了。
墨竹現在說這話的時候,是不帶任何情緒的。
可以看出,她對蘭家的人是沒有什麼感情和期盼的。
大概因為初中寄人籬下的經曆, 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墨竹的心比一般人要冷漠, 也沒有那麼富有同情心。
不過, 現在的她好像也有所改變了。
換了以前, 她大概率不會管秦蘭的事兒。
墨竹又說:“但是媽媽就不一樣了, 她是女兒, 是手足兄妹。除了我和弟弟,還有爸爸,他們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而且,他們給媽媽帶來的傷害,是無可比擬的。”
墨竹正吃得開心呢,說:“算了,這種時候,不要提這種破壞氣氛的人了。”
“好。”
席銘也沒有再提那兩個討厭的人,隻是給她夾菜,放在了盤子裡。
墨竹看著對麵那張俊美的臉,明亮的光線下,他像極了脫去正裝的優雅貴公子。
就像一個普通的丈夫,陪自己妻子吃一頓飯,這樣的舉止還是輕易給了人溫暖。
“怎麼這麼看我?”
席銘自然是很敏感的,被她這麼一看,眼神也掃過來,溫柔的,包容的,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就是覺得,你還挺適合做老公。”
墨竹翻開自己的小本本,決定開啟情話攻勢。
席銘似乎有些愕然,又笑了。
墨竹麵對他這樣的笑容,又有些沉溺進去,無法抵抗。
席銘對她說:“所以,你可不能錯過了。”
用這樣低沉又磁性的聲音說話,墨竹是真的有點受不住了,她又故意說了一句。
“不知道在我之前,或者在我之後,你有沒有對其他美女或者帥哥動心,像你這樣的帥哥,真的太難看著了,一不小心,可能被彆人挖走。”
既要防著男人,又要防著女人。
席銘意味深長地說:“我很好看的,我甚至不用你怎麼看,我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
墨竹沒忍住笑了,他這個回答,暗示意味很深了。
“那就好。”
男德男德,歪瑞顧的。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墨竹打算收拾一下碗筷。
當然,這不用她來收拾,做飯的阿姨馬上出來了,把碗筷都收拾了進去。
墨竹的肚子吃得有些撐,其實她還想來個冰淇淋,但是眼下吃多了,大概率會被席銘拒絕。
“走,我們出去消一下食吧。”
墨竹嗯了一下,和席銘出去了。
夜空下,還掛著月亮。
他們獨棟臥室的外麵,剛巧也有個遊泳池,隻是冬天不用而已,太冷了,這個時間段敢下水的都是勇士。
池水波光粼粼,在月色下很好看。
墨竹和席銘,就這麼走在邊上散步。
這一次,墨竹沒有穿上自己的外套,她還真不是故意的,天這麼冷,她不想作死。
在她冷到腿抖時,打算回去的,席銘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暖意,開始包裹住了她整個身體,從肩頭到臀部,那股暖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伴隨著男人在耳邊的聲音。
“很冷嗎?現在,好點了沒有?”
是真的冷,快凍死了。
“好了一點。”
風把她的頭發都吹了起來,小腿上都是雞皮疙瘩,墨竹已經管不了撩漢還是浪漫了,不想在外麵作死,“席銘,咱們還是回去消食好了,太凍了。”
“好。”
墨竹往他身邊靠了靠,借以擋風。
這就很真實了。
晚上睡覺前,墨竹還不忘拿出保溫桶裡,放在餐廳的桌上,交代了阿姨明天早上把肉丸子溫熱,才去睡覺。
“睡吧。”
席銘發現她的指尖冰涼,握在手裡捂了捂。
墨竹發現了,她隻要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但是席銘的手為什麼會這麼熱呢。
伴隨著這個疑問,墨竹躺在床上,就這麼睡著了。
不過,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月亮,人也是一樣。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墨竹忽然深刻地讀懂了這句話。
——
“席臻,給你帶的肉丸。”
墨竹一進教室,就把保溫桶放到席臻桌上。
她把書包放在桌子裡,坐在了旁邊。
“好香啊。”席臻問她,“這是爸爸做的吧?”
他還想打聽一下,他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墨竹嗯了一聲,“你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點了外賣,一會兒應該就能送過來了。”
席臻趴在桌上,黑眼圈挺重,在白皙的臉上格外顯眼。
“你昨晚又去打遊戲了?還是通宵?”
席臻有點心虛的樣子。
墨竹坐下來,對她說:“這馬上要大考了,你還行嗎?”
“我不行。”
墨竹從這句我不行中,聽出了濃濃的哀怨,還覺得有些好笑。
“既然不行,還敢去網吧搞通宵?還好你爸不知道。”
席臻哼唧了一聲,沒說話。
墨竹看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
“快吃吧,我給你帶的肉丸子,下麵隻貼了一個暖寶寶,萬一涼了就不好吃了。”
席臻這才慢吞吞地起來,打開保溫桶,那股香味在教室裡傳播,簡直誘人犯罪,其他人手上的包子,頓時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