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以為淩霍不會乖乖聽話, 他是喜歡占據絕對主導地位的人, 尤其在床上。
當初那句“可以試試鞭子”, 就是隨口撩她一句, 她還以為今天要費點功夫,才能把淩霍給綁上, 沒想到非常順利。
淩霍聽話得令人發指。
薑沅把他的右手綁在床頭, 結打得很牢。
但她看了淩霍一眼, 他黑沉沉的眼睛總讓人覺得深不可測,於是薑沅又把他的左手也一起綁了上去。
這個像隻小羊羔被拴牢的姿勢, 並未讓淩霍顯得受製於人,淡定的樣子讓人看不透他的一絲想法。
薑沅綁的要多結實有多結實,綁完還試著拽了一下,死死的, 拽不動。今晚過後淩霍手腕上估計得留一圈印子, 可緊了呢。
綁完, 她負手站在淩霍麵前,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
忽然歎了一口氣。
“失策。應該用領帶綁才對, 鞭子拿來抽你。”薑沅非常懊悔地說, “我想抽你很久了。”
“……”
淩霍看著她, 表情沒什麼變化,眼底深沉。
薑沅拿食指點了點他嘴唇:“乾嘛這樣看著我?”
他被綁的過程也老老實實,薑沅叫他怎樣就怎樣, 全程不發一言。這會兒也同樣沒有作答。
薑沅用手指描繪著他嘴唇的輪廓, 指尖軟又輕, 描過的地方帶起微微的癢。
淩霍不說話,她也不用他說話,慢悠悠地自言自語。
“你今天讓林嘉姐很沒麵子誒。人家千裡迢迢專程來給你探班,給劇組帶那麼多好吃的,還帶記者來做采訪,你當眾打她的臉,像話嗎,嗯?”
“林嘉姐多了解你啊,每個問題都答對了,你故意選錯的答案,對得起人家對你的深厚情誼嗎?”
“我選錯,你就昧著良心選錯,你這個渣男怎麼這麼會?”
聽起來好像在控訴他的惡行,那語氣卻是上揚而愉快的。
淩霍在采訪中的表現就是大寫的“偏袒”兩個字,有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公正”與“誠信”,堅決不能提倡!非常值得譴責!
但作為被偏袒的那一個,她就是開心呀。
她喜歡淩霍給她撐腰。
“你到底什麼意思?”
薑沅明知故問,戳著他腦門:“你說,你是不是還想泡我?”
沒得淩霍開口,她收回手指,故意用一副被渣男辜負的傷心人的口吻道:“算了,知道你隻對我的身體感興趣。”
她退後兩步,站在離床邊一米的地方,解開束腰。革製束腰外有一條紅色飄帶,她拿著飄帶,眼珠一轉,又來了靈感。
手指勾著飄帶,彎起嘴角,帶著鉤子的眼睛瞥著被束縛雙手的人:
“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
當然,依然不需要淩霍的回答。
她爬上去,用飄帶將淩霍的眼睛蒙了起來,兩指半的寬度,剛剛好夠遮住眼睛,係在腦後時打了一個不鬆不緊的結。
不怕它掉,要掉不掉才最折磨人。
打好結她沒下去,就跪在淩霍麵前,在離他的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
視線被紅色的布料阻隔,有光透進來,隱約可以分辨出輪廓和影子。
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像被放大了無數倍。
淩霍的聽覺比視覺敏銳得多,以前在沒有光的地方,要靠聽覺來判斷危險來臨的方向,他能從十幾米外極輕微的聲音中分辨出精確位置。現在退化很多,但不妨礙他判斷薑沅扔掉了幾件。
古裝戲服一層又一層,這一身她曾經興致勃勃地讓他猜過:“你猜我這一套一共有多少件?”
片刻後,薑沅停下了,仗著淩霍看不到說:“我拖好了,該你了。哦,你沒手啊,那我幫你吧。”
手還沒碰到淩霍的衣襟,他說:“還有兩件。”
嗓音依然平穩,但已有兩分被砂紙打磨過的沙啞。
薑沅愣了一下,狐疑地湊近,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圈:“你是不是有什麼透視特異功能?”
淩霍沒答:“脫掉。”
“你又看不見,你管我?不許說話,再說話女俠抽你了。”薑沅貼上他的嘴唇,吻了幾下,在他打開唇關想要繼續時,無情地退開。
深夜十點的營地支起帳篷,她瞥了眼,帶著笑拿手指點了點他:“淩老師,你怎麼一點也不矜持呢,槍這就上膛了?”
淩霍的呼吸發緊,薑沅愈發愉快。
藏青色的襯衣,紐扣做得非常精致,天然的紋理,每一顆都獨一無二。撥開衣襟露出精悍的雞肉,複幾一塊一塊形狀分明。
薑沅靠近淩霍,慢慢地親吻他,感受著他的呼吸一點一點變沉。
她像個工作時間摸魚開小差的不及格員工,仗著老板的縱容消極怠工,搞定兩顆紐扣,抬頭親他一會兒,做事慢慢悠悠,效率低下。進度條磨磨蹭蹭拉到後半段,她垂下頭呼了口涼涼的氣。
當即便聽淩霍極低地悶哼一聲,人已經繃到極限,手臂因為克製而青筋嶙峋。
“哎呀,你好像快不行了耶。”她又屈指彈了一下。
淩霍一瞬咬緊牙關。
他的忍耐力強到可怕,沒有催促,也不急切,放任她玩這個故意折磨的遊戲。
二十分鐘過去了,開小差的薑員工終於把任務完成,黑色西裝褲隨手丟到地上。
她重新直起身體,捧起淩霍的臉,問他:“你喜不喜歡我。”
玩了那麼久,突然的正經。
淩霍的嗓子已經啞得不行,低沉中藏著微妙的危險:“玩夠了?”
他不回答,就沒玩夠。
薑沅伸手去摘蘑菇,邊繼續道:“我覺得你喜歡,它也覺得你喜歡。你覺得呢?”
淩霍抬頭準確地吻住她,咬住她的唇瓣狠狠碾磨。
薑沅嘶了一聲,推開他,往旁邊的被子上一滾,閉上眼睛說:“累死了,我休息一下。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叫我。”
淩霍沒說話,薑沅正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突然聽到一聲不大不小的“噠”,像是什麼物體碰撞。
她剛睜開眼要回頭看,腳腕覆上一片溫熱略帶粗糲的觸感。這個溫度她太熟悉,是淩霍的手掌。
嗯?
薑沅連疑問都沒來得及發出,淩霍握住她的腳腕往後一拽。薑沅“啊”地驚叫一聲,腰已經被淩霍撈起。
“你玩夠了,該我了。”他危險的低音貼著她耳畔響起。
戲服的最裡一層是抹凶與襯庫,薑沅都不知道淩霍是怎麼做到一次拽掉兩件的。
他在她身後,扣著她的腰,剛才所有的使壞都被他凶狠地還了回來,
薑沅的叫聲還未出口,被他用唇堵回去,隻剩下嗚嗚嗚的不知是氣急敗壞地罵他還是識時務地求饒。
自己作的死,少不了被日一頓。
淩霍被她撩的狠了,今天格外野性,一點都不心疼她,薑沅被他放開時,氣喘籲籲地往床頭看去。
媽的她係得那麼死的鞭子,他究竟怎麼三秒鐘解開的?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淩霍伸手將鞭子拿了過來:“薑老師喜歡用鞭子?”
並不……
薑沅還沒說話,右半邊屁屁上一痛,她回頭愕然地瞪著淩霍:“你竟然抽我?”
淩霍沒用多大力氣,但道具組的鞭子做得太好,柔韌結實,眨眼就起了一道紅引子。
薑沅氣得剛要拿腳踹他的俊臉,淩霍捉住她的腳腕,俯身,吻上鞭痕。
薑沅跟被打了一針麻醉劑似的,瞬間全身都麻了。
把臉埋在枕頭裡,耳朵發燙。
“……不要臉。”
淩霍被她的手撈出來,用鞭子一圈圈地纏起來。
薑沅馬上撒嬌:“哥哥,我錯了……”
淩霍不為所動,熟練地打上結。
到最後薑沅腿都是抖的,幸好這一層都被包了,要不然今天她很有可能被集體投訴擾民。隻是委屈了方圓二臉。
怎麼叫哥哥我錯了都不管用,淩霍太過分了,絕對是蓄意報複,故意碾著致命點折騰她,灰色的床罩深一片淺一片,沒眼看。
她在中途就差點昏過去,意識渙散的時候聽到淩霍又低又沉的聲音叫她:
“薑沅。”
這好像是淩霍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不是客客氣氣自帶疏離的“薑老師”。
薑沅掙紮著撐開眼皮,淩霍將她抱起,手指插入她因為出汗而潮濕的發間,微涼的唇貼上她的唇瓣,在輕柔的吻中低喃:
“薑沅……”
那一刻,薑沅第一次覺得,叫她的名字,是一種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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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腦子裡記掛著什麼,如此累極的情況,薑沅半夜突然驚醒過來。
伸手往身旁摸時,摸到男人溫熱的身軀。
淩霍果然還沒睡,清明的聲音響起:“醒了?”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太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