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捆在背後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猛地一下撲向裴盛身後的那個保鏢,奪他的槍。
書房裡頓時混戰成一團。
易忠伯迅速被保鏢護在身後,帶著江潔往外撤,江潔叫著江瀾的名字,被易忠伯強行拖走。
十幾個保鏢包圍,幾乎是死路一條,但江瀾和裴盛背對背,配合起來有如神助。
兩個人槍法都很漂亮,一槍一個爆頭,混戰中裴盛對上三人有些不敵,江瀾剛乾掉一個人,奪下對方的機槍突突突掃射過去,解救了他。
江瀾對他得意挑眉,裴盛朝她開槍,崩了她背後想偷襲的人。
兩個人都受了點傷,硬是以二敵十二乾翻了一屋子的人,還沒鬆口氣,門外雜亂的腳步聲逼近,又有敵軍到達現場。
裴盛扔掉已經彈夾空掉的手槍,江瀾拋給他一把機槍,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看著門口。
“謝謝你剛才沒殺了我自保。”
“不客氣。”
“證據已經傳給龐sir,他們很快會來接應,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你也一樣。”
停了一會兒。
江瀾忽然說:“其實你挺帥的。”
裴盛看了她一眼:“謝謝。”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回一句你也很漂亮嗎?”
“我不喜歡撒謊。”
江瀾:“……”敲你嗎!
“哦,我就不一樣了,我這個人說的都是假話。”
門被踹開,人都沒看清,江瀾和裴盛同時扣動扳機,麵不改色地突突死了一大片。
易忠伯家裡彆的沒有,保鏢最多,其中有幾個是裴盛的人,此時趕來支援。兩人殺出一條血路,追到正要逃走的易忠伯等人,兩方再次交火。
這次交火實在慘烈,江瀾和裴盛畢竟寡不敵眾,很難占到便宜。
她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裴盛也好不到哪兒去,幾個幫手很快便死在了交戰中,易忠伯被最後幾個保鏢護著離開主宅,向另一棟樓跑去。
江瀾和裴盛追過去時,樓梯非常安靜,不見人影。
敵在暗我在明,他們的處境非常不利,子彈也所剩無幾。
江瀾和裴盛最終還是落了劣勢,子彈耗儘,徒手和保鏢搏鬥,幾次遭遇鬼門關。
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竭,最後一個保鏢塊頭大尤其難打,裴盛不是對手,被摔了好幾下。江瀾跳起來一個剪刀腳絞了大塊頭的脖子,好不容易解決掉,她躺在地上大喘著氣,剛要嘲笑裴盛,裴盛忽然翻身而起抱住了她。與此同時砰地一下——一顆子彈從他背後射中。
裴盛替她擋了一槍。
江瀾驚愕地看著他從自己身上滑下去,她手心裡都是他的血。
易忠伯又扣動幾下扳機,但沒子彈了。
江瀾大怒,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衝上去與他搏鬥。但江瀾已經是強弩之末,易忠伯卻一直被人保護著沒受傷,又從身上抽出一把藏起來的匕首。
兩個人力量懸殊。
江瀾邊爭奪邊與他廝打,手臂被劃傷,易忠伯趁機將她壓到地上,猛地揚手用力將刀通向她的心臟。
江瀾本能反手攥住刀身,手心的血快速湧出,順著刀鋒滑下來。
刀尖一寸一寸逼近,她的牙幾乎咬碎。
就在刀尖刺破江瀾皮膚的刹那,江潔從地上爬起來,顫抖著手抓起一把槍。
兩人都注意到了,易忠伯蠱惑道:“小米,殺了她。”
他知道自己一旦鬆手,便會被江瀾反擊,因此不敢鬆懈,用力將刀紮入江瀾的身體。
江瀾的胸口已經有大片血彌漫出來,真怕昏了頭的江潔會被易忠伯左右,大喊:“姐!”
江潔死死咬著嘴唇,槍在她手中不停地抖動。
“小米,開槍!”
“姐,你真的要一錯再錯嗎?爸爸是怎麼死的,媽媽是怎麼死的,你都忘了嗎?要不是你把我藏進櫃子裡,我根本活不到今天,現在,你要親手殺了我嗎?”
江潔看著江瀾,目光中有什麼在湧動。
最終,她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然後閉上眼睛,朝易忠伯開了一槍。
江潔捂著頭泣不成聲,江瀾馬上撲上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外麵響起警笛,江瀾放開江潔,去探裴盛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一陣陣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震顫著火拚過後死寂一般的房子。
最後一個鏡頭,是無聲的慢鏡頭。
龐sir帶著一群人衝上來,檢查屍體的檢查屍體,抬擔架的抬擔架,警察和醫護人員各司其職。
就在這個兵荒馬亂的無聲慢鏡頭中,忽然一陣有些遙遠的槍聲響起。
江瀾目光劇變,猛地回頭。
江潔跪在易忠伯的屍體前,拿槍對著自己太陽穴,緩緩倒下。
最後一個鏡頭磨了很久,換了幾種拍攝形式,衛國梁都不太滿意。
最後這一版拍完,薑沅坐在他旁邊,一起看回放,整個片場都很安靜,等待著衛國梁發話。
終於,一片安靜中,衛國梁的手從監視器後伸出來,比了個“ok”。
“啊啊~~~”
“終於殺青了!”
現場歡呼一片。
薑沅長舒一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打戲難拍,槍戰加肉搏的打戲更難拍,易府這段戲是重頭,拍了快一個月,每天不是火拚就是搏鬥,她弄出不少淤傷,整個人腰酸背痛,累死了。
淩霍補完特寫鏡頭,穿著滿是血的衣服走過來。
他這個造型灰頭土臉滿身血汙,但彆有一種英雄的帥氣。
薑沅想起戲中他幫自己擋槍的那一幕,雖然是劇本,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心動呢。
這段時間真的是忙得日夜顛倒,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算一算,好久都沒doi了。
突然鬆懈下來,看著這個淩霍,薑沅就心癢癢了。
她看著淩霍走過來,吹了聲流氓哨,調戲他。
“淩老師,待會兒一起去買可樂嗎?”
四周安靜了一瞬,下一秒哄堂大笑。
薑沅厚著臉皮笑眯眯,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淩霍掃了眼笑噴的眾人,很沉穩地回答:“好。”
薑沅忍笑。
他根本就不知道買可樂什麼意思。
她沒來得及給淩霍科普,衛國梁把他叫過去說事了。
薑沅先回化妝間換衣服。
小胖跟著淩霍回到化妝間,手腳麻利地乾著活兒,從鏡子裡覷了眼淩霍,斟酌再三,還是決定為他解釋一下:“淩老師,買可樂是一句網絡流行語,makelove的意思。”
淩霍係扣子的動作微頓,捉摸不透的眼神掃向他。
小胖笑得一臉憨厚。
已經是深夜了,一天的拍攝下來大家都累極,衛國梁把殺青宴定在了翌日下午,放大家回去休息。
薑沅換好衣服出來時,發現淩霍在她的化妝間門口等著。
可能是都太累了,也可能是沒到殺青宴,劇組一點離彆的氣氛都沒有,互相說著再見和晚安,和平常一樣散場了。
連續的拍攝讓薑沅神經高度緊張,一鬆勁人都懶了,上車沒一會兒就睡得人事不知。
她被淩霍叫醒時,淩霍下了車,站在車邊等她下來。
薑沅揉揉眼睛坐起來,扶著他的手下了車,環顧四周,發現是片場附近的一個便利店,茫然地問:“來這裡乾什麼?”
“買可樂。”淩霍說。
薑沅:“……”
兩分鐘後,薑沅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拿著一聽冰可樂,沉默無言。
“買可樂不是這個意思哦,淩老師。”
“我知道。”淩霍道。
薑沅驚奇地挑眉:“那你還帶我來買?”
淩霍沒答,一顆一顆收起吐出來的零錢,遞給小胖,說:“走吧。”
“現在去哪兒?”
淩霍看她一眼,深夜顯得那雙眼睛格外幽深。
“買可樂。”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