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挨三天打,孟金寶眼圈青了一個,渾身酸痛,還很疲憊。
周圍的嘈雜喧嘩,已經影響不了他。
但等看到今天的對手,他還是傻眼——這麼壯的人,吃石頭長大的?
他目光往拳場中一掃,就看洪飛坐在前排,翹著二郎腿,笑得正歡。
孟金寶心肝顫了顫。
完了,他有預感,他沒死於鬱月的毒打,反而死在台上!
誰來救救他。
他迷茫的雙眼掃過場上,除了戲謔與嘲諷,什麼都沒有。
嗚嗚,早知今日,何必貪心。
主持用擴音符,朝著觀眾喊:“今日就是萬眾矚目的決賽日,讓我們看看,小老鼠能不能躲過咱們大塊頭的拳頭——”
“慢著。”
一道清冷的女聲,陡然蓋過全場歡鬨。
隻看一個女人落在台上,站在小老鼠和大塊頭中間。
洪飛立刻站起來,一拍手,上鉤了!
孟金寶則傻呆呆地看著鬱月:“師、師尊……”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幻想了幾天的救命恩人,居然是鬱月!
鬱月對四周一揖,說:“這位是我徒弟,我要帶他回去。”
“老子的樂子沒看夠呢!”
“就是,他不是拳場的人嘛?”
四周鬨哄哄的,主持也說:“道友有所不知,小老鼠和我們簽了協議,至少還八萬靈石,否則要一直打下去。”
鬱月看向孟金寶。
孟金寶猛地搖頭:“師尊,他們騙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台下,洪飛打了個響指。
主持接到洪飛的暗示,笑眯眯說:“二位既然是師徒,道友可以替小老鼠打,這場贏了,拳場就劃掉小老鼠一萬靈石的債務。”
這種師徒情深的戲碼,看台立刻嘩然起哄:
“打啊!”
“你徒弟隻會逃,你不會也隻會逃吧?”
陸空雪也站起來,擰起眉頭。
鬱月問:“那我打八個,債務豈不是都抵消了?”
主持:“呃,理論上是這樣。”
鬱月一口答應:“那就打唄。”
孟金寶驚嚇:“師尊!你彆信他們說的……”話沒說完,他就被拳場的人架著拖下去,一直叫:
“師尊!師尊!”
這一幕,又引起拳場內的歡聲笑語。
而鬱月正式站在那大塊頭對麵。
拳場會限製拳手修為,台上設有大陣法,但凡元嬰以下,修為都會被鎖定在練氣大圓滿。
孟金寶扒拉在入台口,不肯走。
即使知道鬱月能一拳乾翻妖獸,可是剝離修為,她極有可能被大塊頭一拳打死!
還是為了救他死的,他不能接受。
而洪飛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拍拍大腿。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這樣讓鬱月死在拳手手下,倘若有仇,也尋不到追雲派頭上。
卻聽鬱月又強調一次:“既然打八個,就可以抵消債務,打十八個,你們就欠我十萬靈石,對吧?”
主持:“啊?”
還沒等主持人想清楚邏輯,鬱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主持:“呃?”
鬱月抹掉血漬:“就這麼說定了。”
主持:“……”
大塊頭在拳場打了三十年,從沒見過這麼弱的女子,當著他的麵吐出一口血,竟然還敢放言想打十八個人?
真是狂妄至極,太好笑了!
大塊頭的“哈哈哈”聲,回音傳遍整個拳場。
不止大塊頭,洪飛也笑得前俯後仰。
整個看台:
“就她那樣,病歪歪的,肯定打不過大塊頭啊。”
“一個都打不過呢,還想打十八個?太好笑了吧!”
“好久沒看拳場當場打死人了,好刺激。”
“……”
孟金寶扒拉在地,盯著鬱月的背影,淚眼汪汪:“師尊!師父……”
而陸空雪坐了回去。
如果她被打死,那師徒契約,也不再能約束他。
很快,他又站起來,旁人因為他起坐起,側目,他也沒留心。
不管如何,前幾日,鬱月為他護法了。
他不想欠她。
就等那人要打她好了,陸空雪盯著看台,他到時候用月神之力,保住她一拳。
台上,大塊頭拍拍自己身上肌肉:“來啊,拿你粉嫩嫩的小拳拳打我啊!”
這句話,又惹得哄堂大笑。
鬱月:“你讓我一步,多不好意思啊。”
大塊頭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能給我撓癢癢就不錯了!”
鬱月笑了笑:“謝謝,我動手啦,我會輕一點的。”
大塊頭:“哈哈哈哈哈你用力點啊!”
鬱月拱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看台:“哈哈哈哈她還挺客氣!”
“哈哈哈那可不,一拳就把她打死的話,可沒法值回票價,當然表演一下更好啦!”
不過一瞬,還在嘩然大笑的全場,戛然而止。
大塊頭像一顆飛速劃過天幕的流星,“轟”地一聲,砸進看台後麵的牆壁裡,摳都摳不出來。
甚至,沒人能看清楚她是什麼時候出拳。
鬱月吹吹拳頭:“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陸空雪按按虎口,坐回去。
孟金寶本來哭著,見這場景,嗓子像含著喜慶的嗩呐,來了個急轉彎:“師父~師父牛!”
主持揉揉眼睛,說:“呃我們這不能使用靈力……”
鬱月踩踩地板:“不是有大陣限製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