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的胸口毫無遮擋地承受了足以毀掉坦克裝甲的一拳。
艾莉婭已經不想去描述這種體驗了。
無非就是想象一下,骨頭儘數碎裂血肉模糊之類的悲慘畫麵,而且那種太過真實的疼痛貫穿了全身,把她的腦袋震得嗡嗡發蒙。
眼裡的世界又開始發紅,翠綠的樹木和斑駁的青石磚仿佛都在流血,心跳聲越來越大,像是一場死亡的鼓點。
不行,不能就這樣死掉。
想想遊戲裡還有什麼技能。
——艾莉婭被揍得頭昏腦漲,耳邊充滿了憤怒的吼聲,她勉強在下一拳到來之前瞄準,抬腿踹了過去。
視頻裡的馬賽克晃動了一下,觀眾們看不清她的動作,隻能見到紅坦克整個人飛出去數米之遠,一頭撞斷了河邊的一棵樹,前者立刻像是腎上腺素爆滿的瘋狗一般衝了上去——
複仇者們:“………………”
“她做了什麼?”托尼冷靜地說出了所有人心裡的問題,“或者說,她正在乾什麼?在目標倒地狀態抓緊時間輸出嗎?”
“……我不知道你居然還玩遊戲。”
“……”
艾莉婭靠在樹上艱難地呼吸著,傷口雖然在不斷愈合,但是每次喘氣胸口都痛得厲害,唯一值得慶幸是,那個變種人徹底倒下了,暫時不知死活。
她聽見警車的鳴笛聲,遠遠地自街區方向傳來。
“……”
在《刺客信條》的整個係列裡,每一部作品的主角不同,這些人從戰鬥風格到掌握的技能和使用的武器都不會完全一樣,但是,有一些設定是極度相似的。
譬如說,戰鬥可以大致分為兩種。
刺殺和正麵硬杠。
前者的殺傷力極為巨大,很多時候,一個你要與他打無數個回合才能擊敗的敵人,倘若選擇刺殺,有極大可能發生秒殺。
當然,每一部作品的具體設定和刺殺傷害也不同,但是,刺殺發生的前提基本上都是,敵人並沒有發現你,或者在一段戰鬥後,又失去了你的蹤跡。
引發蒸汽管道爆炸是遊戲能力之一,這點艾莉婭從評論區看到過,所以當那條光線指向地麵時,她就猜到是怎麼回事。
但是,她從一開始就沒覺得管道爆炸能炸死敵人。
她不過是在等一個分散注意力的機會,隻要自己在那家夥的視線之外進入樹叢,對方靠近時再出手,就可以進入刺殺狀態。
不過,鑒於她並沒有真正玩過這個遊戲,所以這些更像是一種隱約的戰鬥本能,加上一些在遊戲商店頁麵收集到的信息,她對自己的能力依然還在摸索階段。
在警車趕到之前,她縱身躍入了河裡,冰涼的水從四麵八方覆蓋上來,將整個人淹沒了。
模糊中,她看到有朦朧的亮光在水麵之上,透過層層湧動的沉沉河水,落在她的臉上,像是一種溫暖又柔和的觸覺,像是至親的懷抱,像是太陽的吻。
艾莉婭伸出手想去觸摸那束光,手指被水流包裹,水在指縫中溫柔地穿行。
——你還要繼續嗎?
——流血、受傷、恐懼、以及無儘的疼痛。
艾莉婭不太確定是誰在說話。
也許這隻是自言自語,或者被打蒙之後的幻覺,現在她的腦袋還在疼,如果有鏡子的話,或許會看到七竅流血的慘象。
“疼痛不是無儘的,血會止住,傷會愈合,”她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不恐懼。”
那一瞬間,仿佛某種誓言被立下,水流之上的光芒逐漸黯淡,熱浪自河水深處席卷而來。
陽光重新灑落下來,她直接被衝出了水麵。
少女爬上碎石堆積的岸堤,翻過欄杆,眼前是一片幽靜的樹林,幾條小徑蜿蜒交錯,隱約回蕩著清脆的鳥鳴。
很快,天空中的雄鷹不緊不慢地降落,林間頓時鳥雀驚飛一片混亂。
艾莉婭沒急著讓小夥伴靠近過來,她回過頭,發現兩個經過的路人似乎正在吵架,不過現在,他們不約而同地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
複仇者基地裡,大家麵麵相覷。
馬賽克小姐跳水之後,迅速被河水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托尼想起那把奇怪的亞述長矛,昨天與神奇女俠的對話,包括在雷鳴中怒吼的巨龍,他總覺得這些之間可能有所關聯,但又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以,”鋼鐵俠打破了沉默,“你們覺得她有沒有可能使用一把長度在21英寸到23英寸之間的短矛?”
在場的兩個精通近戰搏擊技能的高手,美國隊長和黑寡婦都無言地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你知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個強人所難的問題”的質問。
“我不敢相信,”史蒂夫意識到最不對勁的事了,“我們就這樣看著他們打架?像是看電影一樣看了十分鐘?”
所有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相當奇怪。
“大概是因為……我到現在還覺得這可能不是真的。”
——這大概就是馬賽克沒有人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