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年,丁乾也娶親了,眼看著丁映及笄將至,曹操越發成熟,曹嵩來信提起兩家的婚事,倒是想儘快將婚期定下來,可是丁映終還是搖頭。
丁勤還真是沒想到曹操多年努力竟然還是不能讓丁映點頭答應婚事,無論如何情況總得跟曹操說清楚,丁映確實不樂意嫁他。
曹操何嘗不是急著冒火,眼看著丁勤都準備去信與曹嵩說明解除婚約,曹操不由分說地衝進丁家,逼得丁映不想見他也得見他。
丁映也知道總是要見曹操一麵把話說清楚的,因此曹操都已經進來了,丁映也隻能見他。
“你還是不喜歡我,不願意嫁給我?”曹操也是開門見山地直接問。
丁映抬起頭看著曹操,從她八歲到現在也快七年了,這七年裡,曹操如何待她,她心裡有數。
剛開始懵懂不知何為情,隻是對於好看的東西多幾分在意,日漸相處,丁映不確定曹操從什麼時候開始懂得了兒女之情,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了男女之情,但曹操多年付出,一心看破丁映身上,都隻是想讓丁映點個頭嫁給他,他是真心實誠意想娶丁映。
“我希望我的丈夫如我阿爹我一般,一生隻有我阿娘一人,做不到的人,無論我喜歡或是不喜歡,我都不會嫁給他。”丁映告訴曹操,喜歡或是不喜歡,雖然會是她做決定嫁不嫁給一個人的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曹操往前走了一步,“阿映,你也喜歡我的對嗎?”
多年青梅竹馬,曹操為她做的一切丁映全都看在眼裡,可以說,兩輩子都沒有人為她做過那麼多的事。
然而喜歡又如何,喜歡可以去喜歡,嫁一個人,如曹操那樣的一個人風險太大,後果是丁映思之而不願意去承擔的。他們更或者因為近親血緣,注定要一生無子。曹操不知道,所以在喜歡她時隻想嫁給她,但她既然料到後果,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曹操碰彆的人女人,因此,再喜歡,丁映也不願意嫁給他。
“表兄,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我不需要我的丈夫權勢地位有多高,我隻希望一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跟他在一起,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阿映,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曹操想要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正確的,丁映喜不喜歡他,喜不喜歡?
丁映迎著曹操明亮的雙眼,“喜歡。”
她喜歡,她願意承認,“表兄哪怕長得不好看,卻很會討女郎的歡心,更彆說多年如一日,表兄一直待我很好。”
曹操終於聽到丁映親口承認的一句喜歡,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隻管咧著嘴笑。
“喜歡你是一回事,嫁給你是另一回事。你一直覺得我不願意嫁給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你,現在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可是我還是不會嫁給你,不會!”丁映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與曹操迎頭澆下,澆得曹操心都冷了。
“阿映。”曹操不能明白女郎的心,為什麼丁映明明喜歡他,卻又不願意嫁給他?
“我方才也說過,我希望我的丈夫如我阿爹一般,一生隻有我一個,表兄,你能做到嗎?”原因曹操想不明白是吧,已經長大的丁映,願意和曹操說個明白。
“在表兄的心裡,女人是什麼?我是什麼?眼下哪怕很喜歡我的表兄,你能確定將來也會一直喜歡我嗎?哪怕將來你會麵對無數的問題,無數的人讓你納妾,你唾手可得各種各樣的美人,你能坐懷不亂嗎?”既然曹操不肯認,丁映隻能說得更清楚。
曹操張口反問,“你如何肯定我做不到。”
“你確定你能做得到?”丁映詢問曹操,“阿兄曾與表兄去過教坊,阿兄曾告訴過我,表兄對教坊中的女郎是何態度,表兄細細想想,不娶丁映,換另一個人,你可以想納多少妾,想養多少女郎都可以,執意要娶丁映,你便隻能看著丁映一個人,哪怕是看,也不能多看旁的女子一眼,如此過活,是表兄願意的?”
丁映一直都在觀察曹操,關乎他的一點一滴,丁映從來沒有放棄過,也因此,無論她有多喜歡他,她還是不願意嫁給他。
“阿映,那隻是逢場作戲。”曹操沒想到丁映竟然也會知道他去教坊的事,暗惱丁乾連保守秘密都做不到,但也算弄清楚丁映原來一直都在注意他,觀察他。
“逢場作戲也能假戲真作,不管你們要聊什麼事,不一定非要去教坊,也不一定非得要女郎們守在你們的身側。世族公子如此,從前姑母也說過表兄放蕩無度,你們便都是如此不把女郎當回事,那我又怎麼敢肯定自己在你心中是例外?”
丁映以他人而度己,曹操對女郎的態度將她們當玩物,將來若有一天,曹操不再喜歡她,她是不是也是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