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入侵者下手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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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的阿重山蟲鳴哇叫,夜行動物潛伏在陰影裡尋找著今晚的美餐,一隻豹貓盯上了一隻半夜出來覓食的小倉鼠,這些小東西雖然深受人們的喜愛,但在野外生存的倉鼠性子都野的很,可以在三到六百的海拔以上生存。
豹貓最近抓小鳥抓的煩了,決定抓一隻小倉鼠當零嘴啃啃。
然而就在它匍匐前進小心翼翼靠近獵物的時候,遠處突然一聲槍響,倉鼠和豹貓全都嚇了一跳,傻愣愣地抬頭看向遠處。
森林裡不管是狩獵的還是逃亡的,都為這一聲槍響受驚地一哄而散,而槍響之地,童立群半個肩膀都鮮血淋淋,但就地打滾藏到一處樹乾後,黑夜裡根本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但是子彈的軌跡暴露了木倉手的位置,但是童立群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還會在原地呆著。
無人機已經被擊落,童立群並不敢露頭,對講機傳來輕微的聲音:“童立群,回答。”
童立群冷汗淋淋,他咬牙低聲道:“報告,還活著。”
車秋平深呼一口氣,終於放心下來,:“報告情況和敵人位置。”
童立群一邊掏出止血繃帶給自己包紮止血一邊靜靜地聆聽著周圍半響,說道:“以我為中心1點鐘方向有伏擊,不過我懷疑他已經離開那裡,目前位置不知。我右肩受傷,根據傷口,對方可能使用大口徑狙擊步木倉。班長,對方有狙擊手,你們要小心。”
車秋平:“好,了解,你隱藏好自己,等我們回合,不可冒進做無謂犧牲。”
童立群嘴手並用地勒緊傷口上方位置,控製流血速度,聽到老班長的話,疲憊地笑了聲:“知道。”
結束通話,童立群的表情立刻冷下來,從腿側掏出手木倉上膛,仔細聽著周圍細微的聲響,但是林中安靜極了,那一聲木倉聲後,很長一段時間森林裡都鴉雀無聲,童立群判斷對方有很大的可能撤離,對他開火的那一木倉的目的是阻斷他的追擊。
車秋平帶隊趕來的時候更是確定了這一點,童立群被郭一彬帶回哨所治療,車秋平帶隊繼續追擊,他們用軍犬定位,倒是不怕跟丟,可是根據童立群的情況,對方的人數顯然不是一個人,森林裡隱藏著多少他們的同伴還未可知。
車秋平一邊帶隊追擊,一邊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軍區,敵暗我明還不知道對方多少人數的情況下,車秋平要呼叫更多的支援。
……
前邊的間諜跑的還挺快,披著一身叢林偽裝,若不是狗鼻子靈敏,駱芸它們還真有可能抓不到。
但是兩條腿再厲害也比不上四條腿。駱芸得誇一聲這人逃跑的技術確實厲害,是她和虎子抓捕這麼多犯人裡最牛逼的,可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勝負已經有了分曉。
駱芸和虎子餘光打了個眼色,兩隻立刻加速衝刺,在敵人準備再次躍進的瞬間,撲上去一左一右咬住他的胳膊。
然而咬上去的一瞬間,駱芸就意識到了不好,對方的布料特殊,犬齒根本咬不透,而對方顯然對它們的攻擊臨危不懼,一聲槍響在耳邊,虎子傳來一聲悶哼,立刻栽倒在地。駱芸心裡一咯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驚駭之時,她的腦袋也被敵人摁住,對方手臂一個大鐘擺直接將駱芸整條狗輪在地上,
那一瞬間,駱芸感到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對方這番操作下來瞬間激起駱芸的凶性,嘴巴死死咬著嘴裡的胳膊,喉嚨裡更是發出滲人的怒吼,就算布料咬不透,但她的牙齒也絕對會讓對方痛不欲生。
頭上果然傳來一聲男人的悶哼,他一手扣住駱芸的下巴,另一條胳膊往上輕抬,殺意立起。
死亡的威脅近在咫尺,駱芸背毛炸起,被扣住的腦袋完全禁錮在對方手裡,稍微一用力,就能擰斷她的脖子。
敵人顯然就是這個打算,他雙手用力,在軍犬掙紮間,一緊一擰……自己的腦袋突然找到另一條軍犬的襲擊。
大毛跳上敵人的背,直接一口啃上了對方的後腦勺,二毛毛毛緊跟在後,紛紛跳上地方背部進行體重上的合擊。
毛毛連抓帶踩,嗷嗷大叫:你她娘的敢傷我大哥大姐,我跟你拚了。
群犬攻擊,那人的手勁兒隻用一半,最後那一半怎麼都沒機會擰下去了,經管如此,駱芸的脖子也被擰的生疼,這真是死裡逃生,做犬這麼多年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近過死亡。
這個人跟以往的犯人不一樣,跟她和虎子抓到的那個間諜也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駱芸咬著敵人的手臂使勁兒王外拽,配合大毛三兄弟的攻擊讓敵人失去平衡,隻要給他撂倒,它們就能處在上風。
虎子那邊一直沒有反應,駱芸發出低低的呼喚聲,可等不來絲毫聲響。
駱芸腦子都要炸了,她不敢去想虎子到底什麼情況,她連一絲鬆懈都不敢有,在這樣極端的緊張戰鬥中,連哭的反應都無法存在,她隻能克製自己去恐懼,克製自己不去猜測,她要把眼前的敵人牽製住,才能給虎子、給大家爭取勝利的機會。
尤其現場很可能還不是一個敵人。
那聲槍聲來的太快,駱芸聽出了聲音的軌道,但根本無暇顧及,她豎起耳朵努力的聽,聽林中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聲響。
大毛被男人單手扯了下來,緊接著一擊重踢,將大毛狠狠踢出去,大毛慘叫一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男人滿臉的血,又去拽身後其他的軍犬。
二毛毛毛見親哥情況不妙,更凶狠地啃咬男人的身體,二毛直接啃上男人的後脖子,在對方拽著它的皮毛往下扯的時候,直接撕下來一層皮肉。
男人慘叫一聲,對著遠處大聲罵道:“Yougottashootthesefugdogs!(你他媽的快打死這些狗)”
駱芸大驚,這家夥果然有同夥潛伏在附近,她仿佛聽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駱芸立刻對著二毛他們大吼著:找掩體散開。
毛毛立刻跳下男人的背S形奔跑躲進附近的大樹後,二毛衝進遠處的草堆裡藏起,駱芸直接撲向虎子摔倒的地方,可那裡除了一灘血跡,根本什麼都沒有。
遠處樹林裡突然傳出一聲慘叫,伴隨著木倉聲在夜空炸響,駱芸立刻想到了虎子,就在這時,駱芸突然聞到後方傳過來的幸福與另一頭熟悉棕熊的味道,她大聲犬吠,一邊命令二毛和毛毛繼續牽製敵人,一邊呼喚幸運趕緊帶著小夥伴過來幫忙,而她一躍而起,奔著深林深處傳來聲響的地方跑去,支援虎子。
深林裡傳來槍響時男人就意識到了不好,但看到圍攻自己的軍犬有一條跑了,反倒放鬆下來了,軍犬攻擊雖然凶殘,但他身上的防護服足夠給力,根本不懼這些狗的撕咬,疼痛對他們這類人完全是小事情,頸後的傷口讓鮮血侵透了大半個後背,男人決定不跟這幫畜生戀戰,萬一引來那群華國的戰士就更難脫身了。
二毛和毛毛衝上來的時候,男人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準備給這幫華國狗好好來個透心涼——他奶奶的,剛才又是拽胳膊又是咬腦袋的,都沒給他機會拿武器。
四掐一他都不懼,更何況現在二掐一。
來吧,今天就讓這片土地撒上你們華國狗的熱血。
二毛和毛毛麵對敵人手裡的匕首絲毫不懼,它們不是孤軍奮戰,它們還有強力外援——老大的熊哥哥就要到了,你玩完了。
二毛和毛毛一左一右佯攻男人,男人揮舞著匕首,可都被軍犬靈巧地躲過了,幾番交鋒下來,男人也發現了軍犬攻擊方式的改變——它們不靠近、不傷他,可也不讓他走。
男人意識到這可能有什麼陰謀,戰場上任何一個生物都不能輕視,就連一個天真弱小的孩子都可能變成人-肉-炸-彈,更何況訓練有素的軍犬。
在二毛和毛毛再次佯攻的時候,男人轉身就跑,二毛毛毛一愣,趕緊追上去,咬褲腿、拽衣服,想儘辦法把人攔下來——熊哥哥還沒到,你跑什麼啊你站住。傷了我哥還想跑,美得你!
男人一個後旋踢就把毛毛給踢出去了,毛毛慘叫一聲,爬起來繼續阻攔。
這兩條軍犬真難纏!
他舉起匕首,直接刺向二毛的後勁,二毛立刻鬆嘴後跳,險險避開,但還是在臉頰旁留下了一道傷痕。
鮮血流了出來,順著毛發低落到地上,血的氣息被夜風吹向後方,吹進幸運的鼻子裡。
那是犬的味道,跟小妹妹的味道十分相似,幸運頓時就怒了——妹妹的小弟們受傷了,居然敢有人傷它們!
那一瞬間就像是自己的領地被人侵犯了一樣,幸運渾身燃氣濃濃的殺意,讓身邊的酒國熊都嚇軟了爪——雖然幸運傻乎乎還容易被它們騙來食物,但是真發起怒來,沒有哪頭熊能夠抵擋幸運的連環巴掌。
熊之憤怒在叢林裡如聲波攻擊一樣衝擊男人的耳膜,他傻了一般看向向這邊衝刺過來的大棕熊,但凡攔路的小樹全部被撞開,就算大樹也被撞掉一層皮,男人就算本事再強,也根本抵擋不了陸地上頂級掠食者的一擊,他再顧不上殺狗,不要命的想要逃,然而二毛和毛毛拚了命一般阻攔他,任憑他如何踢打都不鬆口。
它們的鼻子受傷了,眼底出了血,可還是死命阻攔,為命令、為兄長、為老大們,為整個阿重山。
這麼危險的人類,絕對不能放跑他。
幸運衝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熟悉的軍犬們被暴徒虐待,血壓立刻就上來了,它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牛肉乾就要做好牛肉乾的本分,為什麼傷害可愛的大狗狗們?
幸運很好地遺傳了狼媽媽的特點——護短。
當一片亞曆山大的陰影從頭上壓過來的時候,二毛毛毛它倆都快激動地哭了,而男人卻麵色慘白,絕望地抬起頭,隻見自己的頭頂上一張蒲扇大的巴掌照臉拍下來。
啪嘰——
男人如一張破碎的風箏滾出去老遠。
幸運呼哧呼哧喘著氣,保持扇飛人的姿勢,在凶悍的外表下露出一雙濕潤的眼睛看著倆軍犬:“吼~(小弟你們還好嗎?)”
二毛和毛毛也聽不懂,但剛才大棕熊嚇狗的氣勢在它們看到那雙充滿關心的眼睛時立刻不害怕,它們鼻青臉腫的站起來,對幸運汪汪了兩聲,表示自己沒有事兒。
幸運見它們能動又能叫,判斷肯定沒有事兒——森林裡的動物不管受什麼上,隻要能動能叫就能很大幾率活下來,幸運很務實,隻要倆小弟能活就很開心啦,但是敢毆打小弟的人類也不能輕易放過。
狗子們沒有問題後,幸運才想起自己的牛肉乾,於是趕緊跑向被自己扇飛的人類身邊,它扒拉了一下男人,男人的身體軟趴趴,腦袋和脖子的位置有點詭異。
幸運將人提溜起來,晃了兩下,驚慌失措的跑回來,對酒國熊說:完蛋了,我把他拍死了,人類隻收活的啊,我下爪太重了嗚嗚嗚。
幸運一屁墩坐在地上,抱著敵軍的屍體哇哇大哭。
沒有啦,牛肉乾沒有啦。
熊爪拍著敵軍屍體,幸運滿肚子委屈地控訴:你怎麼能這麼脆,你害我都沒有牛肉乾了,嗚嗚嗚。
酒國熊也很可惜,安慰地拍拍幸運:人類都是很脆弱的,所以我從他們要吃的,都不敢用太大力。
幸運抱著屍體,哭的更傷心了。
追蹤著軍犬定位趕過來的康滿、閆冬書等人麵對此情此景目瞪口呆:……
而另一邊,虎子和駱芸正陷入苦戰。
木倉聲響起的那一瞬間,虎子就感覺到了不對,作為一條在國外參加戰區救援的一員,虎子對戰場上的流彈十分敏感,更不要說明顯針對自己來的木倉聲。
但儘管它立刻做出躲避姿勢,還是被擊中了前腿,子彈穿透皮膚,因為虎子的及時避開,隻是傷到了皮肉。
它順勢隻栽倒在地,假裝中彈重傷的樣子,它聽到了小狗子驚慌失措的呼喚聲,可它不能應答,戰場上有一個狙擊手控場是多麼可怕的事情,虎子深有感觸,當年就因為敵軍一個狙擊手控場,險些造成那一片的救援行動失敗,己方傷亡更是高出了預期。
最後還是派出警犬和軍犬繞背偷襲狙擊手,才完成的任務。
尋找狙擊手是虎子的強項,以前沒機會發揮,此時戰局立刻激活了它的記憶。
它假裝受傷騙過狙擊手,在小狗子它們戰況激烈的時候悄悄地起身鑽進叢林,按照木倉聲傳來的位置為圓心點,以一定範圍內開始搜尋——它必須要儘快找到那個隱藏起來的狙擊手,它得保護好它的小狗子。
虎子找到那名變換位置隱藏起來的狙擊手並不難,隻要確定方位,到達地點,聞這兒味兒就能把人揪出來。
虎子是狼,它生在這片叢林、長在這片叢林,它與阿重山的呼吸都是重疊的,它像一頭與黑夜混為一體的夢魘,慢慢籠罩在入侵者的上空。
當虎子跳到敵人後腰,四隻爪子成一個圓點,將全身的體重壓上去的時候,隻聽那人脊椎哢嚓一聲,仿佛斷掉了。敵人痛呼一聲,竟是沒有多少聲響傳出,整個下半身瞬間沒了力氣,能握住木倉憑的是生死邊緣拚殺出來的那股子狠勁兒,他回過頭,背後的野獸讓人頭皮發麻,綠油油的眼睛和猩紅的舌頭就在他的眼前。
“Wolf(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狼會跑來攻擊他?
懵逼的狙擊手完全沒想到這頭狼就是自己瞄準的那條軍犬,震撼讓他一下子慌了神,雖然狼和狗長得差不多,但西伯利亞平原狼的凶悍絕對不是狗子能比的。
他麵對軍犬不害怕,但不代表麵對大野狼也不懼,這是人骨子裡遺留下的恐懼。
劇痛讓他頭腦清醒,摸出手木倉就向虎子射-擊,虎子機敏地就地一滾,立刻又向敵人發起進攻,它也不挑地方,哪兒離得近咬哪裡,此時的位置正好對準地方的頭部,於是虎子上去就是連咬帶抓,對方帶著夜視鏡和頭盔,虎子的攻擊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但依舊讓對方慌亂了一把,尤其野狼的吼叫聲就在耳邊,這種視覺和聽覺上的刺激,哪怕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人也依舊會慌,然而比起普通人,找回冷靜的時間也更快。
當發現木倉無法集中目標後,狙擊手立刻掏出匕首判斷精準地劃向野狼的脖子,可那隻手竟沒有揮動,伴隨著疼痛而來的是另一頭野獸的喘息聲。
狙擊手回頭,就看到了與野狼極為相似的大家夥,眼睛發出凶惡的光。
駱芸為剛才那一幕驚險還心跳極速,幸虧自己趕來的及時,否則虎子受傷了怎麼辦。
虎子見到小狗子,就知道那邊的戰況危機已經接觸,它體型小狗子道:小心這家夥,他跟我在國外戰區遇見的人類很相似。
駱芸皺眉一想,國外戰區,那就隻有三類人:政-府-軍、叛-亂-軍和傭兵。
前兩者不可能跑到華國領地來,剩下的一個就隻有傭兵了。
國外勢力滲透方方麵麵,除了網絡和社會潛伏,他們最喜歡搞的就是刺探我國軍隊力量和邊防武裝線,上次派來一個假記者,這次乾脆投放傭兵,真當我國戰士吃素的啊。
虎子一口咬斷敵人的手腕,將手木倉踢到一邊,而駱芸有樣學樣,也直接繳了另一隻手的匕-首,敵人下半身無知覺,倆手腕又被廢,真就成了一不能動彈的廢人。
虎子聲音危險地說:侵犯領地者,死。
駱芸一愣,連忙攔住虎子要咬斷敵人脖子的利齒說:留活口,得讓車秋平他們抓回去詢問他們的來曆。
虎子皺眉,看著因為腰傷還到處亂動造成身體二次傷害的敵人,點點頭:好,交給人類。
這傭兵能力不必另一個差,隻是虎子直接踩斷他的腰,直接廢了一大半,這才在駱芸和虎子的輪番攻擊下敗下陣來——一個不能動的獵物,並不需要獵人花費太大的心思,雖然也長了爪牙,但摁趴下隻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