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媽見小金狗凶巴巴地回頭要咬她,結果看清自己後,又立刻收回牙齒,心裡覺得這狗真不錯,通人性,知道好賴人,自己這麼突然地把人家抱起來,肯定嚇壞小家夥了。
雨大媽雙手抓著小金狗的腋下,慈眉善目地說:“離家溜溜,被關在門外了吧。你主人也真是,這麼不小心呢,多漂亮的兩條小狗子啊,純血的京巴值不少錢呢,要是被偷狗賊看到可不得了嘍。來,奶奶送你回家。”
駱芸:???
不等她想明白,就見熱心腸的大媽單手托住她,走到牆根前直接把她扔了進去。
飛上天的駱芸一臉懵逼,寒風吹開她飛起的長毛,越過牆頭的時候還能看到上邊插滿的鐵柵欄,那些尖銳的鐵木倉頭擦著她的毛發而過,激出她一身的冷汗。
駱芸翻滾著落到地上,站起來時頭昏眼花,她抬頭看著高高的院牆,不到一會兒,看到雪白的虎子也被以同樣的招勢扔了進來。
虎子落地的時候,毛都炸起來了,高空落地可比鎖降刺激多了,它倆的小爪子震的直發麻。
大媽還在牆外小聲地說:“你倆安全落地了嗎?安全落地了叫一聲。”
駱芸怕大媽聲音太大驚動屋子裡的人,趕緊跑到牆根汪汪了兩聲。
雨大媽聽到小狗子的聲音,心滿意足地背著手,美滋滋地離開了——今天又是做好事的一天,小狗子叫的多歡快啊,一定是感激她呢,真開心呀。
聽到大媽離開後,駱芸趕緊跑回來,跟虎子確認了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這裡位於前院,周圍布置的十分雅致,冬雪落在觀賞鬆上特彆的有意境,草皮已經泛黃,但是鵝卵石鋪就的地麵從薄薄的雪層裡露出來。
駱芸和虎子不敢踩在上麵,怕留下痕跡,他們墊著腳沿著牆根往屋子靠近,隨走還用尾巴掃掉自己的足跡。
彆墅是間二層小樓,前後各有一小院,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這格局已經想當不錯,一樓是大量的落地窗,看痕跡應該是後期裝修改的,全樓玻璃貼的都是單向透明膜,所以這麼大一片落地窗對駱芸來說都是擺設,根本看不見裡麵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屋主和韓洪鐘到底在什麼地方。
但是作為小狗,也有小狗的好處。
駱芸和虎子匍匐在地,虎子在前,駱芸在後。
虎子一身白毛在下雪的冬天不需要偽裝,直接把頭埋在毛裡,擋住黑眼睛黑鼻子,基本可以達到完美隱形的效果,而駱芸爪子握倆花園裡揪下來的葉子,也能完美隱藏在牆根處——這是大型犬絕對做不到的完美偽裝。
倆狗子沿著花圃匍匐前進,豎起來的耳朵時刻聽著屋子裡的動靜,屋子應該做了隔音,但是這種程度的隔音根本隔檔不住犬的聽覺,窸窸窣窣的聲音隱約從裡麵傳出來,駱芸仔細聽,聽出幾聲極為熟悉的發音。
花雅雅。
他們居然在談論花雅雅?
駱芸和虎子行動立刻快起來,在靠近牆根的落地窗前停住,床前有個大水缸,裡麵種著四季常青樹,駱芸就把自己貼在水缸上,倆葉子往身前一擺,露出來的那點毛也跟土棕色的花盆靠色兒了,不仔細分辨還開不出來呢。
而虎子在旁邊團成一坨,跟雪地融為一體。
它們倆趴在牆根將耳朵貼在玻璃窗上,偷偷聽牆角。
而屋子裡的蘇傾果然沒有發現腳底下這倆小東西,他的目光落在花圃、落在院牆上,就是沒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腳邊。
花雅雅雖然挑起他的興趣,但還有另一件事值得他關心。
蘇傾問韓洪鐘:“時奕澤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他可是條潛力不錯的魚,我可不希望他遊到彆人的魚缸裡。”
韓洪鐘說:“問題不大。時奕澤想拍戲,我們就給他砸劇本,我就不信他不心動,一旦簽了合同,還怕沒機會控製他?”
蘇傾勾起嘴角,烏青的眼袋把他的笑容襯托的格外陰沉:“你還是小心一點,時奕澤在雲滇可是把兩波家夥送進去了,他這人有點邪門,最好有完全把握再下手,先把人弄過來再說。對了,那個花雅雅,找機會引薦我認識認識,我對她還真挺感興趣的。”
“好。”
韓洪鐘應道。
駱芸抬頭看著站在窗前,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眯起了她的小眼睛。
這人好眼熟,剛才想不起來,見到臉她可算想起來這熟悉的味道是誰了。
一年前,她剛跟在花雅雅身邊,和她跑了一個劇組,因為劇組的男主演不喜歡狗,所以駱芸的活動範圍也被限製,一直沒有去拍戲現場看過,但是她在外圍還是聞到了一些吸-毒人員才會發出的味道,她一直找不到那個人,直到劇組殺青都沒有把人挖出來。
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就是當紅影帝蘇卿?
好家夥,韓洪鐘的背後靠山居然是他。
不但如此,他居然還惦記時奕澤和花雅雅?
咋地,打雁你還想打一對啊。
駱芸憤憤地啃著大葉子,瞪圓了自己的小眼睛,可恨手機根本錄不出來這些話,否則直接拍照錄音存證據,等查清花雅雅妹妹的死因,直接把你倆都送進去!
等蘇傾和韓洪鐘上二樓睡覺去以後,駱芸戳著虎子的屁股說:虎子,起來了,他們走了。
虎子抬起臉,哆哆嗦嗦地說:凍,凍死我了。
隻見他的胡子、嘴巴、眼睫毛掛了一層雪,哆哆嗦嗦地靠在駱芸懷裡取暖。
京巴犬不抗凍也不耐熱,簡直嬌氣地需要被主人捧在手裡嗬護,今天這一番折騰可把他凍壞了。
駱芸趕緊搓他的耳朵舔他的臉蛋,等虎子暖和過來後,立刻帶著虎子爬上常青樹翻牆出去。
物業保安在小區裡巡邏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條小金狗推著一個破滑板從自己麵前飛速跑過,他拿著手電筒晃過去,看清滑板上躺著一條裹著毛毯的小白狗,那條毛毯他十分眼熟,正是自己今早放進小區捐款箱旁邊的那條。
那是他剛滿月的女兒用過的裹屁股的小毯子,小區搞捐款,隻要是舊物什麼都可以捐,放在捐款箱旁邊就行,他在家裡劃拉了一些不用的舊衣服,連著這條舊毛毯一起捐了。
保安一愣,抬腳追上去,結果狗子已經跑沒影了。
第二天,保安在小區公告欄裡貼了一張譴責書,深深痛批了這種狗子偷盜的不道德行為。
小區安全靠大家,這是誰家的狗,趕緊出來認領,不要逼我們報警,偷偷的前來認錯,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雨大媽看著公告裡靈魂繪圖,跟身邊的人嘖嘖道:“這誰家的狗啊,竟敢這種缺德事,偷捐款箱的毛毯這種事也乾得出來。還有小劉,你這畫技不行啊,你不說這倆是狗,我還以為是倆毛蛋呢。”
保安小劉抿抿嘴,藏起自己染滿墨跡的雙手。
此事在小區裡討論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小劉突然在小區門口的花壇上看到了那條被偷竊的毛毯,拿起毛毯,小劉拍了張照發在小區群裡:毛毯失而複得,說明我們小區的人還是很有道德標準的,希望大家約束好自己的狗子,不要讓它們隨便叼東西。保護小區和諧,共建美好家園,辛苦大家了。
歸還了毛毯的駱芸一路打著噴嚏回的家。
昨晚上虎子情況太糟糕了,若是一路吹著寒風回去肯定要生病,她實在沒辦法,就從捐款箱旁邊的紙箱子裡借了一條小毛毯,毛毯上還帶著淡淡的奶腥味兒和腥臊味兒,估計是小嬰兒裹尿布用的。
還回來的時候,她還給洗乾淨烘乾了,上麵飄著香香的洗衣液味道,殺菌消毒一條龍,然後放在花壇邊,看到保安把它拿進去,駱芸才離開。
雖然駱芸很小心,但虎子還是病了。
今天被送到動物醫院掛點滴,駱芸回來的時候,專門繞路去虎子那裡看望他。
這家寵物醫院距離她家隔著一條商業街,不近也不遠,平時她看病是在小區門口那家醫院,很少來這邊,當她獨自進來的時候,前台的護士和排隊看診的主人們好奇的望過來,小護士跑過來往她身後望了望,沒看到有人跟來,一會兒地打量著小金狗。
毛發順溜乾淨,脖子上還掛著狗牌,不像是流浪犬,她彎腰想要看一下狗牌,結果小金狗繞開她直奔住院部。
當小護士追過來的時候,駱芸一進找到虎子,並且跳到旁邊的凳子上心疼地看著躺在診台上打點滴的小白狗。
小護士看著虎子的主人問:“這犬您認識?”
柳心焉摸摸妞妞的腦袋笑著說:“認識呀,這是我家寶貝的小對象。”
小護士一愣,看到小金狗湊到小白狗麵前,心疼地舔了舔小白狗的鼻子,剛才打針都不吭一聲,身體坐得挺直,勇敢的讓所有同事誇讚的小白狗,此時正委屈巴巴地看著小金狗,嘴巴裡發出虛弱的吭嘰聲。
小護士:“……”
小護士扭頭就走。
這狗糧吃的錯不及防,讓她去緩緩。
她回到前台跟同事撇撇嘴說:“沒想到啊,公犬還有兩麵派。男人,切。”
同事:???:,,.